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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部分

沉睡在地下長達千年之久的宮殿和寺廟,雖然早已被時間撫摸得蒼老,並且讓絲絲縷縷的絨藜狀植物擁抱纏繞,使磚石縫隙間剝落得裂痕斑斕,但是卻依舊沉靜安詳,古樸圓融,默然無聲地述說著早已坍塌了的輝煌。可它所傳達出的無窮資訊,就彷彿是一本厚重離奇的古籍,司馬灰等人只是無意間淺淺翻閱了殘破不全的扉頁,又哪裡能夠參透其中包含的巨大謎團。

司馬灰心中打鼓,又仔細在附近看了看,發現周圍的枯藤殘骸裡,也都生出了一層絨藜。原始森林裡常有千年老樹枯死之後,其軀幹死而復生,再次生出花木的現象。可在野人山裂谷的最深處,這個終年不見天日的地下深淵裡,大量出現這種情況實屬反常。

狀似絨藜的植物生長速度驚人,就與此前那頂M1鋼盔下所見到的一樣,眼看著就結成甸子形,大如海碗,裡面裹著密集的觸鬚,顯得妖豔奇異,彷彿是個有血有肉的生物一般。

司馬灰看得稀奇。試探著用手一碰,指間便有縷縷白霧流淌,怎麼看都不像是地底生長的菌類孢子,他連忙扯下蒙面的水布,湊近嗅了嗅氣息,心中驚詫之狀難以言喻:“難道我們身邊的時間,都凝固不動了?”

其餘三人看司馬灰好像是識得這些特殊植物,就出言詢問,讓他說明情況。

司馬灰仔細觀察了附近滋生蔓延的植物,覺得很有必要向不明真相的群眾解釋清楚:“這些形態酷似絨藜的植物極不尋常,其根莖雖然猶如肉質,卻不像是出現在地底的普通菌類。你距離它遠了,就無色無味,如果近在咫尺,則會感覺濁不可耐。從中生長出的葉子和觸鬚一碰就碎,彷彿有形無質,外形近乎霧狀蒲公英。按照相物之說,這東西根如菌、葉如蒲、茁芽怒生,無異於仙樹靈根。野人山大裂谷的最深處死氣沉重,毫無生機可言,居然出現這類特殊植物,難道就不反常嗎?”

玉飛燕說:“緬甸山區的原始叢林有上億年進化史,這裡的植物千奇百怪,目前人類所知所識,也不過十之一二。即便這地底有些特殊物種存在,又有什麼稀奇?”

司馬灰說:“可沒那麼簡單,據我所知,只有古西域僧迦羅深山洞窟裡生長的憂曇婆羅才會具備這些特徵,是種非常古老的植物。”

玉飛燕聞言很是吃驚,僧迦羅是獅子國斯里蘭卡最古老的稱謂,那裡生長著憂曇婆羅?佛典《南無妙法蓮華心經》裡倒是記載著三千年開放一次的憂曇婆羅,成語“曇花一現”就是從此而來。相傳憂曇婆羅,千年一現,霎時間枯萎,世間當真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植物存在嗎?

司馬灰說:“僧迦羅具體在哪我不清楚,佛經裡記載的憂曇婆羅,也只是一種隱喻,它是否存在,至今眾說紛紜,尚無定論,不過最接近其原形的植物,大概就是古西域地下生長的‘視肉’,後世也有人將其稱為憂曇婆羅。此物可以附身在枯木磚石上存活,多是腐朽陰晦之氣沉積千年而成,它近似由無數細微小蟲聚集而成的菌類,生命極其短暫,眨眼的工夫就會消逝無蹤。”

司馬灰所知所識雖然僅限於此,但是觀其形而知其性,他猜測十有八九,野人山裂谷裡生長的地底植物,就是古籍所載的憂曇婆羅,眼前所見,大概是幾千年才能出現一次的短暫瞬間。

羅大舌頭在旁聽得好奇,插言道:“這人一輩子。只不過匆匆忙忙活個幾十年,可這些地底植物一千年才出現一次,怎麼就讓咱們給趕上了?這是不是說明太走運了?莫非是咱們善事做得太多,感天動地,連菩薩都開眼了?”

司馬灰並不認同:“羅大舌頭你就甭做夢了。常言道得好‘天地雖寬。從不長無根之草;佛門廣大,也不度無善之人’,咱們幾個人可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,憑什麼指望菩薩開眼?在地底深淵裡見到這千年一遇的憂曇婆羅,可能不會是什麼好徵兆,因為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