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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部分

司馬灰請求夏芹幫兩個忙,一是給那些死在異國他鄉的戰友家裡寫信通個訊息,再有就是去看看阿脆的家中還有什麼人,日子過得怎麼樣。

司馬灰和羅大舌頭對此事原也沒抱太多指望,在夏芹走後,羅大舌頭又被告知其父羅萬山兩年前因病去世,二人更覺沮喪,繼續日復一日地在磚瓦場苦熬,交代材料也不知道寫了幾十萬字,不由得十分焦躁,實在是沒招可想了,只好決定不顧後果,要覓個時機,逃出磚瓦場。

這片磚瓦場地僻人稀,內部只有學習班監管所的幾溜低矮小平房,裡面都是用木板搭的南北通鋪,住了幾十個人,以接受審查的戴帽右派和走資派居多,被監管在其中的人活動相對自由,晚上近處沒有警衛看押,只有一個革委會的馬副主任,偶爾拎著手電筒過來巡察,監督眾人學毛選寫材料。

磚瓦場裡白天勞動強度很高,每天一大早,關在附近農場裡的勞改犯們都會被卡車從外邊送進來,司馬灰就要跟著一起鑽熱窯參加勞動,他發現這時周圍都有帶槍的戰士看管巡邏。

羅大舌頭因為身上有傷,被允許白天也在屋裡寫材料,不用出去幹活,但前些天拆了最後一次線,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沒這待遇了,所以他也沉不住氣了,真要在這關一輩子,那還不如回緬甸佤幫軍入夥呢,就躥叨司馬灰趕緊想辦法逃跑。二人正合計著來次夜間偵察,先摸清周圍明崗暗哨的部署情況,然後卻又計較,馬副主任卻突然推門進來,責備道:“怎麼又交頭接耳?你們倆今天的交代材料寫得怎麼樣了?”

司馬灰立刻苦著臉叫屈:“主任啊,我這鉛筆都寫禿好幾捆了,組織上對我們的事什麼時候才能有結論?現在正是奪取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全面勝利的關鍵時刻,卻讓我天天浪費寶貴時間寫這些沒有價值的東西,這能充分體現黨和人民給出路的政策嗎?”

馬副主任是真替時下的年輕人著急,思想意識太成問題了,所以每次都要語重心長地嘮叨半天,這回他又板起臉打著官腔:“司馬灰,你不要總髮牢騷,也不要有牴觸情緒,你那肚子花花腸子我可太清楚了,整天油腔滑調,寫的交代材料錯別字連篇,前言不搭後語,我看咱們這學習班裡就屬你怪話多。我勸你應該有耐心,你們的問題組織上早就開始著手調查了,可這需要涉及到方方面面,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。雖然你們倆的家庭出身都不太好,問題也比較複雜,但毛主席一再指出,上樑不正下樑歪,老子反動兒混蛋的論調不可取。這說明了什麼?說明黨和人民並沒有拋棄你們嘛,所以你們要好好交代問題,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,堅決站在毛主席的偉大革命路線一邊,珍惜黨和人民留給你們的出路,不要辜負了黨和人民對你們的挽救。”

馬副主任見這二人聽得心不在焉,他自己說得也沒什麼興致了,便最後叮囑說:“你們這幾天抓緊時間收拾收拾,到了月底就該上路了。”

羅大舌頭聞言吃驚不小,“蹭”地站了起來:“月底上路?現在才幾月份啊,不都是秋後處決嗎?”

司馬灰聽到這個訊息,也覺全身血液倒流:“秋後處決是前清的老黃曆了,而且國家處決反叛,向來不拘時日,咱倆肯定被扣上投敵叛國的大帽子了。”

馬副主任一嘬牙花子:“簡直亂彈琴,哪個說要槍斃你們了?我看再過幾天你們的問題也差不多該有結論了,到時候還想賴在磚瓦場不走?不過在此之前,你們仍要相互監督,積極檢舉揭發,爭取全面肅清精神上思想上血液裡的毒質。”

司馬灰一聽這話的意思,竟是要被放出去了,他頗感意外,又不免暗罵馬副主任,這“上路”倆字是隨便用的嗎?老子被你嚇死了多少用來思考人生的腦細胞啊。

二人再向馬副主任打聽詳情,原來司馬灰先前交代給夏芹的事情都已辦妥,夏副司令員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