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田克強冷笑道:“現在才發覺已經太晚了,你們這些賊殺材難道就沒想過,我為什麼偏偏逃向這具棺槨?誰觸碰了這安歸摩拿的棺槨,就會被帶入寒山之底、陰泉之下……”
那尊羊首蛇身的船形石槨裡,長眠著古樓蘭開國先王“安歸摩拿”,巨大的槨身依舊完好無損,但紋飾彩繪卻已被灰塵掩蓋,就如同這深沉的大漠,蒼茫的沙海,以無邊無際的靜默包容著一切,又像入雲的高山般令人仰止。
田克強一邊藉著吐露情報拖延時間,一邊悄悄用手臂擦去灰塵,早已找到了嵌在槨壁上的飛駱駝徽章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主槨中必有價值連城的重寶,然而雖有土賊進到過地槽內部,卻無一人膽敢觸碰棺槨,其中必定有些緣故。司馬灰等人先前只顧著尋找水源,一時疏忽,竟未能留意此節,等察覺到田克強的舉動,對方已然按下了槨壁上的飛駝徽章。就見槨壁縫隙忽然裂開,從中流淌出一縷縷黑霧般的屍氣,頃刻間就已四散鋪開,照明的礦燈隨即暗淡下來。
司馬灰預感到情況不對,還不知會有什麼變故發生,心想:“好歹先剁了這田克強再說。”他正想上前,可就覺得腳下一陣晃動,整個地面忽然沉了下去。
這地臺本是矽化物堆積數億年形成的臺地,陰泉都蓄在凹槽裡往地底流淌,向下的水流會產生酸,它緩慢溶解侵蝕了岩層,在地槽底層產生了大量不規則的漏斗形空洞,所以下邊盡是細長的巖隙。
矽化物積成的岩層斷裂開來,直接墜下深不可測的地漏空洞,眾人爬在傾斜的地面上,只覺周圍天昏地暗,氣流在犬牙交錯的岩石空隙中肆意穿越,發出一陣陣怪嘯。
這片面積數百平米的地臺,在狹窄的空洞內下墜之勢極快,岩層接連受到斷巖阻截撞擊,隨時都會分崩離析,眾人動彈不得,只好閉目待死,可正在此時,平臺落在空洞內的狹窄處,剛好被恰在了半空搖搖欲墜,司馬灰的頭腦還算清醒,發覺地面仍在不住顫動,知道這岩層隨時都會承受不住衝撞而崩裂開來,到時候就得跟著棺槨碎石一同繼續摔落,他藉著勝香鄰的礦燈光束,發現身側有幾處溶洞,都是地槽底層的暗河向下滲透而成,便也顧不得頭暈腳軟,更無暇去尋找田克強的下落,拽起羅大舌頭等人,抬了不知是死是活的宋地球,掙扎著逃向洞中。前腳剛踏進去,那片矽化物岩層就轟然崩裂,滾落空洞的巨大回聲良久不絕。
司馬灰身上都被冷汗浸透了,心神仍自恍惚,他的礦燈也滅了,還來不及更換電池,就地喘了幾口粗氣,伸手一摸兩側,發覺置身的溶洞潮溼陰冷,甚是狹窄低矮,都是“蛇行倒退”般的險惡地面,正想問問身後幾名同伴有沒有損傷,忽然嗅到一陣屍臭撞腦,只覺黑暗中有條腥穢溼滑的長舌,悄無聲息地伸過來舔在了他臉頰上。
第三卷 黑暗物質 第五話 白化
這溶洞極是狹窄,人在裡面轉身都不容易,司馬灰忽然感到有條滑膩的舌頭舔自己到臉上,在黑暗中也辨別不出究竟遇到了什麼,只得縮身退開半步,就覺一個龐然大物撲緊隨著撲了過來。
司馬灰的步槍落在了地上,急切間只好摸出“八蓬傘”,這東西迎風就著,火焰“呼”地一聲燃燒起來,眼前頓時一亮,就見面前是條從首至尾三五米長的“舌骨石螈”,這物軀體扁平寬厚,白森森的光滑無鱗,除卻一條長舌浸血般殷紅,身上再沒有半點雜色,常年棲息在地底的無光世界中,顏色對它來說早已經失去了意義。
司馬灰識得這是白化的“舌骨石螈”,因其舌中有骨、蜇伏如石而得名,它終年棲息於陰冷黑暗的巖洞中,以吞噬暗河魚類為生,同時也食腐食屍,此前在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