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尋思現在經歷著的事是否真實?這可能是陷在無底洞裡的後遺症,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消除。
司馬灰腦中胡思亂想,等看到洞外的情形,他和羅大舌頭等人都茫然呆立在原地,半響沒人出聲。
原來眾人置身之處,是一座方圓不過數里的無人島,島上遍佈低矮稀疏的植被,四周都是蒼茫無邊的大海,波濤異常洶湧,上空烏雲低垂,預示著一場大風暴即將到來。
在漆黑的地底時間太久,此刻當臨海風,視野開闊,心頭的壓抑絕望之感一掃而空,但這座彈丸般的荒島,可能在最大比例尺的地圖上都找不到蹤跡,島上又沒有糧食沒有水源,縱然有天大的手段,在此存活一兩天也很困難,恐怕更指望不上有飛機和艦船從附近經過。
高思揚真沒想到自己能活到最後,她望著遠方的海平線說,這漫長的行程總算是走到了終點,困在這座無人島上,只怕是有死無生,不過即使回不去,死在這裡也可以合的上眼了。
勝香鄰道:“別這麼說,人有逆天之時,天無絕人之路,咱們一定能找到辦法離開此地。”
羅大舌頭說:“沒錯,凡事得儘量往好處想,好不容易才從地底下活著出來,咱不得保衛勝利果實嗎?我告訴你這麼個道理,經歷過大災大難而不死,本身就是一種運氣,我一貫主張——運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,而且是重要組成部分……”說到這,他又問司馬灰:“是不是這麼個道理?雖然總走背字觸黴頭,可從長遠來看,運氣還是站在我羅大舌頭這邊的,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困得住咱們?”
司馬灰也不知自己這夥人算是倒黴還是走運,只好說道:“我還是那句話——存在既是開始,消失才是結束,所以現在並不能算是結束,甚至不會是結束的開始,最多隻是開始的結束。”
後記 夏夜怪談
《謎蹤之國(又名《地底世界》)全部四冊,考古隊的形成到此告一段落。首先必須感謝各位讀友,以及對出版這部作品提供幫助和支援的各位老師。
按例要寫一篇後記,向大夥報告一下寫作過程和感受,但是作為後記,突然又想起講講以前的事,我從來不是一個懷舊的人,不過童年的經歷實在難忘。那時我父母都在地質隊工作,經常要到野外出差,整個機關大院都跟著一起行動,大院裡住著幾千人,有自己的電影院、食堂和醫院等設施,看電影是一概不要錢的,職工的孩子們,就上大院裡的子弟學校,趕上春節之類的假期,又要坐火車回家探親,所以從我不記事的時候起,就開始坐著火車了。
當時我對火車的印象,都是綠皮慢車,車廂裡很擁擠,有列車員給送開水,旅客們來自天南海北,一邊喝著茶一邊閒聊,也有人打牌下棋或看書,我最喜歡做的事,就是在車廂裡聽別的乘客講故事。
學校裡每週二有一節故事課,課上老師讓同學們輪流講故事,以此鍛鍊語言表達能力。我回到大院裡的子弟小學之後,經常會把我在火車上聽來的故事,講給班裡的同學們,然後再聽同學們講他們聽來的故事,雖然我現在完全不記得聽過什麼和講過什麼,但是像我這種拖著鼻涕的淘氣大王,居然也可以安靜地坐下,認認真真地來聽別人講故事,可見這就是故事的魅力。
八十年代初期,野外和鄉下的生活條件很艱苦,我記得當地老鄉連糖炒栗子都沒見過,但是對我和我朋友們而言,地質隊大院內外有很多好玩的去處,尤其是仲夏的夜晚,田野間空氣清新,大院南門外是起伏的高粱地,沿著路走下去,是從溪流上跨過的鐵道橋,橋下的溪流裡有很多魚,野地雜草叢中,藏著各種各樣的昆蟲。我們這些六七歲的孩子,走到這兒已經是極限了,如果爬上鐵道橋,就會看見很遠處可望而不可及的大山,地質隊每天都有很多人到那些大山裡進行勘探。
那時我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