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了些。
張大栓抹了把臉·透了口氣道:“用這井水一抹人就舒坦了。瞧這麥子,顆粒大,可見是去年大雪得了力。”
鄭長河掃了一眼麥秸稈下的麥粒,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,道:“我可要多留些。我家菊花攤的薄餅最香了,閨女又愛吃,那就多留些吧,也不能老是讓娃們吃玉米餅子。”
青木聽了就呵呵地樂——有白麵吃誰不樂哩——覺得那井水確實甘甜舒爽·擦洗一把後,身上的燥熱和勞累一掃而空,要是把肚子再填飽·就能恢復生龍活虎的幹勁了。
他又提了一桶水上來,說道:“瞧這水,真想洗把澡。”
何氏在一旁接道:“甭瞎說,這天瞧著熱,哪能洗冷水澡哩。”
張大栓笑道:“眼下還不成,等過些日子,在地裡幹完了活,直接跳進小清河,連頭洗到腳。”
說著話,屋裡就喊吃飯了。
兩家都是熟悉人·也不分男女,大大小小的全擠一桌,張大栓和鄭長河見了這副熱鬧場面,那是滿心歡暢—ˉ—這不就跟一家子差不多了嘛
何氏和楊氏也是笑得合不攏嘴,瞧著幾個小輩不知多開心。不過她們都沒有表現過頭,也是怕說了不妥當的話讓菊花不自在。因桌上就張楊最小·便都拿他打趣,說將來的秀才老爺今兒可是累壞了。
張楊也知道大夥在拿他開玩笑,他扒了一碗飯,稍稍解了飢餓後,便一本正經地對大家說道:“你們該慶幸哩,今兒跟我一起吃飯,誰曉得我將來會成個啥樣?秀才?舉人?說不定得個頭名狀元也不是不可能的。要是我能當咱靖國的宰相,到時候你們就能跟人吹牛了:那一年,我還跟宰相一桌吃過飯哩!”
說完也不理大夥,又添了一碗飯,搛了些菜,低頭猛吃。
桌上的人先是愣了一會,接著轟然大笑起來。
張大栓罵道:“臭小子,管你是狀元還是宰相,我都是你爹。”
張槐忍笑瞪了弟弟一眼道:“照你這麼說,我不是最有本錢跟人吹了?我都跟你一張桌上吃了好些年的飯哩。”
何丘也拿筷子敲小兒子的頭,說道:“你還是我生的哩。”
青木也笑著打擊小娃兒:“我瞧你還是趕緊掙個秀才回來是正經。要是連個秀才也掙不到,說啥都沒用,後面的都是空話。”
倒是鄭長河最捧場,他對張楊道:“楊子,你趕緊考個狀元回來,鄭叔到時候也能沾光。不過這宰相是啥東西哩?”
剛停下來的笑聲又響起了,這回只有幾個小輩在笑。
青木便大概跟爹說了宰相是一種官職,位於百官之首。引得鄭長河震驚不已,連聲對張楊道,一定要好好讀書,爭取將來當宰相。
菊花瞧著張楊尷尬的樣子,十分好笑,心道,吹牛吹過了頭,你下半輩子就為宰相奮鬥吧。
“民以食為天”,至理名言!
再苦再累,吃了一飽後,生活就變得美好起來,所有的期盼和希望也有了延續的理由和動力。
吃完飯稍作休息,一群人又投入了緊張歡快的勞動中,直到把黃燦燦的麥子都收進穀倉,那精神才放鬆下來。
第二百二十七章 來喜
炎夏的日子裡,農家照樣很忙,在稻子成熟之前,都是些照應莊稼的散活,如給山芋玉米等鋤草,在菜園子裡忙碌等,總也沒個閒的時候。
這日,來喜上門了,給大姑送了一簍紅豔豔的桃子,還有一小簍黃橙橙的杏子。說是有個商人路過下塘集,弄了些下船來賣,可是鎮上只有那些大戶人家買,剩了不少,他懶得搬回船上,就降價賣,於是來喜就買了不少。
菊花正和劉小妹坐在門口做針線,順便閒聊。
小妹是來給菊花送墊子的她二哥用麥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