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心盡力迎接了。
這不,在小橋頭,兩人搬來一張不知多久沒用過的宣傳欄,佈滿了斑駁的痕跡,雖然是洗過並且曬過的,但根本洗不乾淨。在宣傳欄上,掛著一條大紅色的布,顏色略有些褪色,這是牛福進沒法子,從媳婦兒二十年前嫁過來穿的大紅褂子子上撕下來的。宣傳欄的正中央,則是一塊粗糙的紅紙,上面歪歪曲曲用毛筆字寫著“歡迎縣領導蒞臨指導”。
對牛千村來說,縣長來實地考察,堪比一場大地震了,由不得他們不重視,但牛千村太窮了,窮到連歡迎也只有這個的份上,如果有足夠的錢,他們何嘗不想弄個盛大的歡迎儀式,給縣長留一個好印象?
鎮委書記姜濤定睛一瞧,好懸沒眼前一黑,吐出血來,你們兩個蠢貨啊!縣長能親自視察你們村,這是多大事?你們就弄這個給縣長看?沒錢你們倆蠢貨不知道吭聲麼?鎮裡是窮,但沒窮到連縣長的歡迎儀式都省錢的地步!
說這兩位是村書記和村主任,其實跟農民沒多大區別,穿著,樣貌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村民。
劉羽瞧著倆老實巴交的農民,侷促不安的扶著一塊大宣傳欄,心裡一陣難受,真是窮的啊……
“這誰寫的字?”劉羽走過來,儘量親切的與兩人交流,隨手指了指歪歪扭扭的毛筆字。
牛福進面龐肌肉抖動,顯得很緊張:“是村裡的老四爺,以前是教書的,我是他學生。”
“字,不錯。”劉羽笑道。
牛福進訕笑道:“縣長,老四爺跟昨天剛來的外孫女,上山去花生地扯草了,這會怕是來不了。”牛福進額頭冒冷汗,早知道縣長對這幾個字兒看得順眼,就該把老四爺捎上的,瞧這事辦的?
“無妨,晚點見也行,牛書記帶我們去山上看看。”劉羽只是隨口一說而已,真沒心思見什麼老四爺。
在牛福進的帶領下,一行人先在村裡走動了幾步,隨後沿著一條土路上山。這條土路是被搶著收拾過的,路邊的野草有明顯被扯掉的痕跡,路上的石子也盡數被掃到了地溝裡,牛福進是上了心啊。
劉羽一行人上山,站在一個小山包上,劉羽四眼望去,到處都是碧綠蔥蔥的板栗樹,佔滿了全山,僅有少數不適合種樹的窪地,被人開墾出來搶種了花生和黃豆之類的作物,但也非常稀少。曾經這代表著牛千村繁華的板栗樹,如今卻成了他們最大的負擔,擠佔了他們田地。
也許現在還好,由壯勞力外出打工,帶來收入,買點米不算什麼,但以後呢?這批壯勞力老了,回到村子以後,他們也繼續買米吃飯嗎?當城鄉一體化結束,外面需要的勞動力減少,他們回到村子時,難道要靠著以往充當勞動力時的錢買米養老?
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他們靠著山水,卻啥也吃不到。
站在一顆板栗樹下,劉羽隨手摘了一顆青蔥的刺球,板栗的刺球渾身都是刺,需要工具才能撬開。牛福進見狀,連忙找來兩塊乾淨點的石頭:“縣長,我來吧。”
牛福進把刺球放在一塊石頭上,用另一隻石頭小心翼翼的砸了一下,刺球裂開一道縫,牛福進沿著細縫將刺球撕開,露出裡面安靜躺著的沒有成熟的兩粒白色板栗仁。
“今年天熱得快,雨水多,板栗比以前熟得早,再有一個半月就熟透了……”牛福進額頭爬滿一絲無奈,這些板栗熟透也沒用了,除了一些人弄足夠分量自己用,剩下的幾乎就沒人要了,連偷的人都沒得,隔壁幾個村也種著吃不完的板栗呢。
劉羽摳出一粒,剝了白色的嫩皮,嚐了嚐,有點甜,也有點苦澀,一同苦澀的,還有心,這一山板栗該怎麼辦?牛千村的癥結就在板栗上,可板栗行情較差,連販子都不肯來收,該拿他們怎麼辦?
這時,從小山包西面的窪地裡,艱難走出來一位麵皮黝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