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石利民輕笑一聲:“所謂證據,就是拿來殺人的!”
劉羽語塞,這是個什麼說道?
石利民真是有心交接劉羽,同時也覺得拿劉羽當擋箭牌,心裡發虛,想著法補償,這會便是教一些官場的東西,耐心的解釋起來:“也許你看過很多鐵面無私的官,他們拿著證據懲罰了許多的壞人,但你想沒想過,證據本身就是一種針對人的東西,是出於客觀事實的存在,而人除了尊重客觀事實,很多時候還會尊重主觀事實,客觀沒有的東西,主觀可以變出來嘛!”
“你是說……假證據汙衊?”劉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理解,這句話可是從一位刑警副總隊的嘴裡說出來的。
不料,石利民看似隨意,卻很認真的回答:“假證據?證據是從來不分真和假的,在我們刑警看來,只分有用和沒用,不能幹倒敵人的證據,再真也是假的,毫無意義;能傷到敵人的,再假也是真的,這一點你要明白。”
從一個刑警嘴裡聽出這種話,劉羽覺得渾身涼颼颼的,禁不住問道:“這不等於是在陷害麼?”
石利民嗤笑一聲:“陷害?我明白你的想法,在你的潛意識當中,證據就是具有針對性,代表公正的存在是吧?那我問你,打倒敵人,真的證據是打倒,假的證據也是打倒,有什麼區別呢?最終的結果都是把敵人打倒,假的證據就成了陷害,真的證據就成了正義?”
“劉老弟……”石利民語重心長一嘆:“說一句吧,對待敵人,尤其是官場上的,只要能幹掉他,能用的手段,你得全部用上,別管手段的好與壞……官場上因為假證據,最後背黑鍋的例子,你覺得還少嗎?從我們刑警的角度來看,最黑暗的未必就是黑社會,而是……”石利民嘴巴抽了抽,諱莫如深的閉了嘴。
劉羽語滯,這種不擇手段的觀念,他目前還無法接受,雖然明知道石利民是為他好,說的是掏心窩子的話。
證據這東西,真的未必就靠譜,不說遠的,就說秦山瑤家的煤礦,好好一個煤礦,卻被定性為違規操作,真的違規了嗎?證據呢?恐怕當時的公安機關也給不出準確定義的證據,但法院居然還是宣判了。
劉羽覺得自己心情又沉重不少,沉默了好久,方始淡淡道:“然後呢,這份供詞怎麼對付交通局?這上面可沒有他們的把柄。”
石利民搖搖頭:“把柄大,用大手抓,把柄小,用小手抓,只要抓住就行!供詞上硬性的東西,不要碰,一查就明白,你只需要找一些模糊的關鍵詞就行!”
石利民隨手拎起一份供詞,指了指其中的一個詞:“比如這個,高速公路收費站,抓住這個收費站,順藤摸瓜往上找,找到誰就開始查,這跟波特公司案有關,不怕他們不配合——查不到他的職權犯罪,查他的經濟犯罪,只要能查出來就行,查了他繼續順藤摸瓜往上查,上面的人要麼坐不住四處找關係,要麼向你妥協,你的事情就迎刃而解。”
劉羽張了張嘴,說不出話來,這就像古代的酷吏,要辦某個大官,找不到證據,先透過某件事查一個僕人,透過僕人查到管家,透過管家查到少爺小姐,透過少爺小姐查到老爺,最後全家都揪出來。
石利民這套法子就很有酷吏的味道——雖說,交通局這重災區被冤枉的可能性很小。
深呼一口氣,劉羽對官場的認識又多了一分,許多事情明知是違法的,大家卻都幹得理所當然,比如曹子仁討好上司,扣押商人貨物,比如石利民,為達目的,揪出一系列人,絲毫不覺得這是錯誤的觀念,這就是許多官場人的思維。
“好吧,怎麼查?”劉羽加了一句:“能敲山震虎最好,不要擴大打擊面。”
石利民笑了笑:“你以為我們刑警想多事啊?不該查的人,站在我眼前我都懶得查,即便明知道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