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顧點你朋友,這院裡亂得很。沒人罩著進去就是個受罪。”
劉羽嘴角抽抽,合著隨便你一個不搭界的建委主任都認識精神病院?這讓劉羽越發感覺到自己人脈的貧瘠了,到了需要人的時候,愣是找不出一個合適幫忙的。
其實這一點也怪不得劉羽,他上官場才多久?人家黃繼連上官場多久?若是劉羽短短几個月便能隨便劃拉一幫子人出來,那才叫一個有鬼。
不過,黃繼連出乎意外的認識精神病院的人,這個人情似乎不買也得買,這麼拒絕,人家黃繼連多半得有怨氣——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姿態放的夠低吧,你還想我怎樣?
“我朋友是搞新聞的,進去有些緣由。”劉羽含含糊糊道。
黃繼連在短暫沉默後方才道:“原來是搞新聞的……嗯,我問問吧,叫什麼名字?什麼時候進去的。”
劉羽也聽出來了,黃繼連辦是能辦到,怕是有些吃力,估摸著他跟精神病院的關係也就那樣,直接說進話不太可能,多半還是要繞些路子,找人說話。
接下來就簡單了,半個小時後,劉羽在醫院門口等到了容顏憔悴的慶漁歌,與上次見面相比,瓜子臉清瘦了幾分,眼圈微微發黑,一雙明眸暗淡不少,不復初見時的精神與幹練。
遠遠瞧見劉羽,她背過身摸出包裡的小鏡子,匆忙整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始才氣喘吁吁的跑過來,神色尷尬而複雜:“謝謝你劉隊長。”
在慶漁歌想來,多半還是自己的朋友陳菲說動人家了,這讓慶漁歌悵然若失,曾幾何時,也有這麼個機會擺在她眼前。所以上了車,她始終望著車外,一言不發,心情很抑鬱的樣子。
“路政局的報道,你找到什麼了?”劉羽平白撈她出來可不就是為了這個?
慶漁歌一怔,旋即覺得一陣苦澀,合著劉羽救她僅僅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!這一點讓她不太舒服,但轉念又釋然,她自己不就是個功利的女人麼?有利益才能結合在一起,憑什麼要人家無端救你?這個社會就是利益的綜合體,所謂人脈、所謂人情、所謂朋友、所謂戀人,有多少是基於人的感情?縱然是親情,也摻雜著冰冷的利益。
這一點,慶漁歌看開了,人活在社會,就要學會認清現實,利益才是生存的王道,這是慶漁歌的世界觀。
“路政局重建的大樓,建築材料虛高,鋼筋市場批發價4000左右,他們的報表卻是2萬,高了四倍;c30混泥土一方500,他們的報表是5000,虛高10倍……”慶漁歌有氣無力的說著,或者心不在焉說著。
劉羽微微頷首,又問了句:“對外的報表不是這個數吧?”
慶漁歌依舊望著窗外,表情淡淡:“這是內部報表,從他們財務那偷來的……”
偷來的?劉羽倒是意外的瞅了眼慶漁歌,對待一件新聞認真到這般地步,倒是少見。想從財務那拿到機密的報表,怎麼可能僅僅是一個偷字就解決的?路政局的人不會都是豬腦子,想必慶漁歌沒少花心思,而且是多次努力才達到,可見這女人有多麼執著?
可正因為如此,衝這份執著,這個女人還是稍微讓劉羽有些好感——至少功利之外,還是有可取的一面。
“嗯,稿子寫好了就遞上去吧,記者站那邊我打招呼。”劉羽面無表情的說道,這麼一曝光,未必整得了誰,但噁心是一定能噁心到的。
“嗯。”慶漁歌神色蕭索,望著窗外發怔。
劉羽只當她在精神病院精神受到傷害,也沒在意:“家在哪,送你回去……下雨了。”窗前,一絲絲清涼的雨滴打在車窗上,發出清冷的響聲。
“家?”慶漁歌怪聲怪調的呢喃了句,看不見的臉上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,好似在嘲笑,又好似在悲嘆。
慶漁歌的家庭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