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劉主任,恕我直言,你這位辦事員,過於急功好利了!”張通靈張嘴就來了一句,然後才道出實情因果:“治理裸官,紀委操作了多年都沒付諸行動的事,他一個辦事員就敢惦記上,而且還被人知道了,能不給人收拾?”
劉羽眉毛聳動,嘿,合著哥們兒有點誤會了,事情也許並非衝著劉羽而來,而是衝著劉羽的“裸官治理”來。
林平知僅僅是洩露了點資訊就被人折騰進省紀委,這讓劉羽心裡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,治理裸官的難度,遠比他想象得要艱難得多,但也更加堅定了劉羽治理這塊頑疾的信念!就不信滅不了你們這幫東西!
無論是針對劉羽本人,還是他的裸官治理方案,林平知都是因劉羽才進省紀委,他劉羽來一趟也不算白來。
“哦?這事我知道。”劉羽表情淡淡,不以為然道:“說說具體情況吧。”
張通靈愣愣的眨了眨眼,反應過來後倒抽一口涼氣!他習慣性認為林平知是為了討好劉羽這位新副主任,所以上來就弄一篇裸官治理方案,來吸引注意,也就是投名狀。可劉羽的態度,那就是光頭上的蝨子,擺明了,這事是劉羽發起的!
這劉羽到底有多大膽子,才敢惦記治理裸官吶!張通靈只覺得渾身汗毛涼颼颼的,裸官的可怕不在於個別裸官有多位高權重,而在於多少正常官員潛意識維護裸官。將裸官當做自己的一條退路!當官有風險。這是常識。為自己謀後路更是本能驅使,裸官便是一條很好的退路。一旦這股維護裸官的力量聯合現有裸官,糾集在一起,那將是一隻隱形的大老虎,沒有鐵血的政策,沒有高壓的鎮壓,誰敢觸碰底線,誰就倒黴。林平知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。
為什麼說存在大批維護裸官的潛藏官員,直觀的證據就是,裸官存在多年,從中央到地方卻普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即便個別地方有針對裸官的地方法規,但也多半是給狗起了獅子名,有名無實,盡是些務虛的條紋政策。這種扭曲的,不正常的態度折射了官場何種意識?答案不言而喻!
所以,裸官的治理。不僅要跟裸官勢力鬥,更多的要跟維護裸官的意識群體相鬥。沒有充足的準備,最終的結果將是被對方吞噬掉。
如果國家早年從最開始萌芽就嚴加管理,或許還能快速治理,但是隨著多年的放任,這隻老鼠已經變成吃人的大老虎,輕易碰不得,紀委也束手無策,不敢深挖。
從震驚中緩過神來,張通靈算是徹底明白了劉羽的兇名,兇在何處!不在他毆打幹部,不在他身手有多厲害,而在於他的目空一切,以及蔑視官場的態度!不知不覺,張通靈腰桿坐直了許多,神色間也有一抹罕見的凝重。不知這位迅速崛起的官場新秀,在這場註定血腥和舉步維艱的戰鬥中,能持續多久。
張通靈深吸一口氣道:“林同志是怎麼被人知道在研究裸官治理的,這個只有他自己清楚,我這邊打招呼的是劉玉玲,其母親是省婦聯副主席,舉報者是劉玉玲的弟弟劉洪濤。”略微停頓了一會,張通靈善意的提醒道:“這劉玉玲的愛人,就是你們戶籍辦主任方子成。”
怎麼繞來繞去,又繞回方子成身上了?劉羽眨了眨眼皮,難不成,我跟你方子成真是隔牆摞帽子,死對頭?就衝方子成和其妻子的態度,裸官治理首先的障礙就是他們!一個支援裸官的上司,會容許下屬革他的命?
所以,無論從劉羽個人感情,還是從政治角度,方子成必須除掉!
不過,方子成的丈母孃竟是省婦聯副主席,怪不得方子成能從北化蹦進省公安廳,合著有個牛逼哄哄的丈母孃。省婦聯副主席的威力不在於權力,婦聯能有啥權力?其厲害在於人脈,許多高幹的愛人,她應該都有認識,指不定其中就有一個牛逼得不行。
看來,要踩掉方子成,比想象中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