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曇尊,想不到你我二人,也會有這樣的一天。”
曇華藏臉上不失淡然,仍是莊重無比,道:“道兄,合該是你我二人,有這樣的一天。”
玄妙初嘆了口氣,道:“只是苦了天地之間無數的生靈。”
曇華藏道:“道兄不必自責,你我已經盡力了!眾生即便無修,也有其不可避免的命運。”
玄妙初嘆息道:“一世修行,聞道、求道、修道、證道,到最後行道而守道,並不是為了成道。如今道不可行,復不可守,玄妙初心中倍感愧對道門歷代先祖!……天妖蚩尤,凡事有成敗,既然今天落在了你的手裡,玄妙初無話可說,只有一句話想要勸你……”
蚩尤立即道:“如果是什麼天地蒼生的廢話,就請爛在肚子裡,免得說出來髒汙了本座的耳朵!”
玄妙初聽他如此說,知終不可勸,只好閉口不言,暗暗搖頭,嘆息天意不顧。蚩尤看在眼裡,心中不住冷笑,轉頭對曇華藏道:“他的話已經說完了。曇華藏,你又想要對本座說些什麼?”
曇華藏默然無應,只是低頭默唸佛號不停。蚩尤哈哈一笑,將戒刀拿在手裡飛。反覆地端詳,道:“曇尊沒有話說,本座倒想虛心向你請問,這把刀應該就是佛門那口戒刀吧?”
曇華藏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,他平靜地說道:“此為戒殺之器。不是殺生之器!”
蚩尤不屑一笑,道:“天地之間,遍佈生殺。本座聽聞你們口中的所謂的佛祖降世之際,左手上指於天,右手下指於地,於東西南北各走七步,自宣‘天地之間,唯我獨尊’之語。天地尚可生殺,那為何獨尊於天地之人,反而要戒殺呢?”
曇華藏反應甚為迅速。立即答道:“因為不殺,所以能獨尊於天地!”
“可笑!”蚩尤冷笑一聲。
曇華藏道:“天妖施主不必顧左右而言他,你是想問如何使用這把戒刀吧?”
蚩尤:“哦,難道曇華尊願意告訴本座嗎?”
曇華藏道:“無所謂告不告訴,任何人都能使用這口戒刀,其實這口刀相較於其他的法器而言,也沒有多大的區別,並沒有什麼獨特的使用之法。”
蚩尤目光一轉,從戒刀之上滑過,閃現一絲狐疑之色。顯然並不相信曇華藏的話。曇華藏繼續道:“不過,如果要施展斬緣之力,那就需要相應的緣法了!”
蚩尤心道果然沒有這麼簡單,說道:“是什麼樣的緣法?”
曇華藏道:“貧僧不知道!”
蚩尤眉頭一皺。道:“曇華尊,有什麼要求,不妨直說,無論是想要本座放過你還是佛門弟子,或者其他的條件,本座都能答應!”
陸正看見這一切。卻是搖頭嘆息,感慨曇華藏的良苦用心。他剛才見到玄妙初和曇華藏如此輕易就被天地雙妖制服,很是感到意外,仔細一想,主要還在於曇華藏那一道斬緣竟然無功的緣故,否則以兩人的神通法力,絕不至於如此狼狽。剛才天妖和地妖突然互換身形,以此化解了戒刀的斬緣之力,他雖看在眼裡,卻也不明其中奧妙。不過,他當然不必擔心兩人的性命,因為根據後世所知,兩人並沒有死在這裡,只是不知道其中又會發生怎樣的曲折。
陸正聽見曇華藏對蚩尤說起戒刀,一聽便知這位高僧還是想著點化蚩尤,只是藉著蚩尤想要利用戒刀的心思,接機勾牽其用心。當然蚩尤應該也覺察的到,只不過為了得知使用戒刀之秘,他也不會現在就點破。但是生死在前,這位佛門第一人心中所念卻是如何救贖要殺自己的妖物,此中悲憫情懷,讓陸正深深敬佩不已。
只聽曇華藏道:“不是貧僧不願意告訴天妖施主,實是貧僧真不知道。”
蚩尤臉色立即一冷,道:“曇華藏,你在戲耍本座嗎?”周身冷意驟然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