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閉門羹的沈烈臉一黑,當場便僵住了。
不見就算了。
用的著這麼直接麼。
掌櫃的不在是什麼意思?
就差把嫌棄兩個字當成招牌掛出了來了。
看著那客來客往的三層小樓,漆黑鎏金的大牌匾,那“阮娘子布”幾個大字似乎在嘲諷著什麼。
沈烈一臉的無奈。
算起來從嘉靖末年到萬曆九年,曾經顯赫一時,人人畏懼的東廠已經銷聲匿跡了二十幾年。
世人總是健忘的,或許時間過去的太久了,這徽商布行掌櫃不給他面子也在情理之中。
一陣尷尬。
王虎又湊了過來,看著那布行的牌匾,眼中露出了兇光,狠狠道:“大人,不如咱們……”
說著。
王虎眼神便兇狠起來,手掌狠狠往下一剁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,又低聲道:“大人新官上任,正好拿這阮氏布立威,殺一儆百,讓這不開眼的貨色知道咱們東廠的威風!”
話說完。
沈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,低低道:“蠢材!”
我可真是太謝謝你了呀!
出了這麼個損主意。
這夯貨!
你以為這是在成化朝,嘉靖朝麼?
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年月,這個年月連皇上都還沒有親政,東廠還橫的起來麼,這要是不分青紅皂白闖進去。
那不得讓御史臺的口水噴死麼?
這年月能在通州碼頭做這麼大的生意,背後能沒幾個御史,給事中大人給撐腰麼。
“走!”
沈烈無奈,只好揮了揮手,帶著王虎和幾個護兵快步離去。
一邊走。
沈烈一邊教訓著手下:“做生意嘛,和氣生財,人家既不願轉讓咱們也不可強求……去下一家。”
王虎只好唯唯諾諾的應了:“是,大人英明。”
於是乎。
幾人在這繁華的集市上兜兜轉轉,很快又選中一家位置好,也很寬敞的店鋪,這是一家賣茶葉的鋪子。
沈烈看了看牌匾。
吳德泰號。
沈烈覺得這家茶葉鋪子的位置也不錯,主要是店面加上倉庫的面積足夠大。
可沈烈正要邁腿走進去,卻被王虎攔住了。
王虎看了看這鋪子,冷汗都下來了,趕忙勸道:“大人且慢,這吳德泰號咱可得罪不起,這可是六大茶商!”
沈烈啞然。
何為六大茶商,就是朝廷發給茶引的六大商幫。
王虎便又小聲辯解著:“大人有所不知,這吳德泰號,與北新橋的吳裕泰,燈市口的吳瑞春,宣武門內的吳恆瑞……大茶行七家,小茶店數千家,這些人可萬萬不能招惹。”
沈烈漸漸明白了。
敢情這些字號的掌櫃都姓吳,那必然是沾親帶故的,弄不好還是同一個縣城出來的。
這叫鄉黨。
鄉黨出來做生意都是抱成一團的。
這背景也挺驚人!
沈烈奇道:“這又是哪裡的商幫?”
王虎低低道:“也是徽商。”
沈烈點點頭。
看來這一片是被徽商壟斷了呀。
此刻。
沈烈對這通州碼頭的各方勢力,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瞭解,街上開店鋪的大多是徽商,賣布,賣茶也賣鹽。
沈烈記得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就是徽商大佬。
開票號錢莊的大多是晉商,後來萬曆朝有個叫李東陽的內閣大學士就是晉商中人。
經營絲綢,刺繡,瓷器的那自然是蘇商,賣糧食棉花的叫做魯商,還有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