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好了防線。
將黑洞洞的火槍對準了長街。
沈烈默然,隨即吹響了一聲口哨,而麾下精銳便紛紛散開,躲到了樹後,灌木中,紛紛拔出了火槍與海盜對峙。
頃刻間。
行人逃散,店鋪關上了門板,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空空蕩蕩,一場火拼便這樣毫無徵兆的爆發了。
烈日高照。
死寂。
一家販賣絲綢的店鋪正要關門,稍慢了一些,便被沈烈帶著人一腳踹開大門,衝了進去。
將掌櫃,夥計逼走,沈烈便大步走到了窗邊,取出望遠鏡觀察著百步開外,那烏壓壓的人群。
那一杆杆火槍,似乎在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。
而百步外。
傳來了汪順低沉的聲音:“李公子言而無信,這是要到哪裡去呀?”
事已至此。
畏懼無用。
沈烈便背靠著青磚,灑脫笑道:“院子裡太悶,本公子……自然是來吹吹風,看看海。”
這話卻讓汪順啞口無言,默然良久,才又怒喝道:“閣下莫非實在消遣汪某不成?”
隨著海盜們喝罵聲四起。
沈烈便不再多言,趁機便將火槍偷偷摸摸的從視窗伸了出去,想要抽冷子撂倒幾個頭目,製造一些混亂……
可是砰砰的幾聲火槍爆鳴。
火光閃。
碎磚激射。
沈烈趕忙縮了回來,然後罵罵咧咧起來:“這鱉孫子……槍法還挺準。”
於是百步開外,便又響起了汪順嘲弄的聲音:“要玩火槍麼,李公子還差了些。”
海盜們的嘲笑聲中,外面突然又一陣喧鬧。
“東主到了!”
“參見東主。”
這喧鬧中。
沈烈便隨手拿起了一面玻璃鏡子,放到了窗邊,藉著鏡面的反光,看著大批海匪頭目簇擁著一個身材清瘦,氣度威嚴的中年人出現在人群中。
此人年紀不過四十,粗糙的面板,粗大的關節,手指上長滿了的老繭,寬厚的肩膀,表明了身為東海之王高高在上的身份。
鄭成功的幹爺爺來了。
東海王李旦!
沈烈強自鎮定,正要說話。
那李旦卻翻臉了,清瘦的臉上閃爍著一絲陰霾,冷冷道:“閣下藏頭露尾,非是好漢。”
劍拔弩張中,沈烈背靠著牆壁,抱著火槍,懶洋洋道:“東廠沈烈,奉旨公幹。”
而這方天地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。
沉寂過後。
是海盜們咬牙切齒的咒罵聲:“鷹犬!”
“竟是朝廷派來的腌臢潑才!”
罵聲中。
沈烈卻朗聲道:“少廢話,要打要殺,要戰要和,請東主劃下道來,沈某接著便是!”
來吧。
殺欽差多大罪,與叛亂無異。
十分乾脆的從靴子裡,取出藏了許久的虎頭腰牌,順著窗戶扔了出去,沈烈決定賭一賭。
銅牌落地發出了一聲輕響,而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。
那熠熠生輝的皇家標記。
似乎將海盜們震住了。
而沈烈一邊與李旦胡謅瞎扯著拖延時間,一邊向著白貞貞,維克托二人使眼色,讓他們趕忙從後院翻牆頭溜走。
前路不通。
那便只能原路返回,先離開這裡再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