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還有南美洲的菸絲……”
這下子。
刀十三卻一臉懵,不由得摸了摸頭,奇道:“小人不明,請大人解惑,這呂宋是什麼地界?”
還有那南美洲……
聽都沒聽過。
沈烈便微微一笑,徐徐道:“呂宋乃南洋之地,從這宣府一直向南,過了河間府,過了中原,再過長江……到了廣州府再出海就不遠了。”
刀十三啞然。
良久。
這宣府出生的莽漢才點點頭,附和道:“那可真是老鼻子遠了。”
沈烈並未嘲笑他,而是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:“很遠。”
刀十三又點點頭,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道:“大人去哪裡,小人便去哪裡,小人這條命便賣給大人了。”
沈烈又微微一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說這話的時候。
天微微亮。
遠處便隱隱傳來了人喊馬嘶的聲音,譁然中,在寨牆上和衣而臥計程車卒們紛紛起身,一時群情激奮了起來。
沈烈也閉上嘴,不再多言……
而是躲在射擊孔後面,拿出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,瞧著五六里外開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,正在用牛馬拖拽著幾門大炮向前推進。
清晰的視野中,著那些炮手反穿的明軍軍服,沈烈冷冷一笑,看樣子這是懶得演了呀。
連車營,炮營都上來了。
巡撫大人,總兵大人露出馬腳了吧!
隨著那些大炮緩緩向前推進,群情激奮之下,寨牆上咒罵聲四起,那一張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憤怒。
這時候就是一頭豬也知道,大夥被友軍給打了。
“直娘賊!”
“入你姥姥!”
咒罵聲中。
不論是馬林手下的家丁私兵,還是東廠的番子,甚至於平遙鏢局的鏢師們都義憤填膺。
一場勝仗打下來,大夥出生入死帶著一身的傷,沒死在韃靼人手裡,卻要死在自己人的大炮底下了。
此刻人人臉上都寫滿了不甘,冤屈還有深深的憤怒。
而沈烈則默默的低下頭,開始檢查手中的火槍,心中好似明鏡一般敞亮,若非如此,好端端的大明盛世又是如何瓦解的吶。
“十三!”
沈烈在堅固的寨牆後面貓著腰,咬牙道:“披甲……衝陣!”
不能放任敵兵將大炮推上來。
刀十三便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:“好嘞!”
二人急匆匆從寨牆上走了下來,與馬林商量了一番,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說的,選鋒衝陣吧。
得在大炮推上來之前,想辦法毀掉。
不多時。
以沈烈,刀十三為首百餘騎披上了甲冑,抄起了火槍馬刀,隨著一陣甲冑響動,在堅固的寨門後嚴陣以待。
臨戰兵危。
馬林正要翻身上馬,卻被沈烈攔住了。
“你歇著。”
向著馬林笑了笑,沈烈勸阻道:“你是莊主,肩負守禦之責,此行你萬萬去不得。”
你若戰死那一切都完了。
馬林面色一沉,擔憂道:“可沈兄的傷……”
沈烈又笑了笑。
卻並未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