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色漸漸變得鐵青。
這三人分明是死於亂刀之下,屍體擺的整整齊齊,行兇者似乎在向他這個廠衛首腦挑釁,示威,又或者是某種警告。
眾人沉默無言。
良久。
沈烈才低聲道:“給一筆安家費,好生安葬了吧。”
言罷。
便不忍再看。
而是轉身快步離去。
一夜之間連死了四人,這讓回到了東廠衙門的沈烈怒不可遏,當下便咆哮著發出軍令。
一連幾封手令,緊急從沈家莊和天津左衛調集心腹,將自己手下的力量充實起來。
讓白廣恩父女帶著人來,各種火器軍械都帶齊了,將太師府,自己的府邸,還有田洪等人的府邸都嚴密保護起來。
“務必萬無一失!”
“快去!”
一時間。
在千戶大人的咆哮聲中,整個東廠衙門便好似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。
群情激奮中。
各錦衣衛衛所,東廠百戶所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動員了起來,將各個重要目標保護了起來。
在緊張中渡過了一天時間。
如臨大敵的沈烈從睡夢中被驚醒,然後便得知了一連串的壞訊息。
夜裡。
先是自家的產業便宜坊外,被人潑滿了各種汙穢之物,還有幾個送餐小夥被敲了悶棍,連驢子和膳食都被搶走了。
在人心惶惶之中,沈烈帶人趕到了自家的店鋪,看著那店鋪外橫流的汙穢之物,臉色再次變得難堪。
而他的義妹嶽玄兒則穿著一身素白衣衫,在一旁義憤填膺起來:“這堂堂朝廷大員,讀書人鬧騰起來,怎麼使出來的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吶!”
她出身青樓,性子本十分柔順,這時候怒不可遏的罵了起來,想必是極為憤怒的。
身旁。
田洪,刀十三等人也破口大罵。
“直娘賊!”
“下賤!”
丟人啊!
一眾廠衛官員都急眼了,覺得顏面無存。
東廠,錦衣衛是幹什麼的,緝拿不法,監聽百官,人見人怕的大反派呀,這在大明。
大概就相當於,後世大漂亮國的聯邦調查局加中情局。
這麼強力的特務機構,竟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,幹出了這麼多齷齪事,這讓大夥的面子往哪裡擱?
罵聲中。
沈烈卻冷靜異常,發出了幾聲冷笑,廠衛職能本就是在隆慶朝被廢掉的,怨不得別人。
黨爭嘛。
你鬥我,我鬥你。斗的有來有回才是正理。
這世上的是本就是如此。
絕沒有幹捱打不還手的道理。
說話時。
沈烈眼中兇光一閃,低聲道:“查!”
查出來是誰幹的,老子……
剁了他的狗爪子!
這一身令下。
廠衛在京中的密探齊出,不出一天便打探到了訊息。
有人看到了蒲州鹽行的幾個護院,那日午夜時分曾經出現在胭脂衚衕,而隨著蒲州鹽行浮出了水面。
一個叫做李槐的人……
進入了廠衛的視野。
傍晚時分。
東緝事廠。
官廳中房門緊閉,隨著田洪將一本小冊子遞了過來,沈烈便將目光一凝,翻看起了這位李槐李大掌櫃的生平。
田洪拿著小冊子,在一旁唸叨著:“李槐,蒲州人,三十六歲……舉人功名……蒲州鹽行大掌櫃,家境殷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