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從牙縫裡發出了一聲低喝:“十三往左,朝花向右,衝!”
沒什麼可說的。
亮劍!
戰法也十分簡單粗暴。
中央突破,兩翼包抄。
拽韁繩。
隨著那高大戰馬發出了一聲高亢的鳴叫,萬餘騎紛紛動了起來,胯下戰馬踩著小碎步開始加速。
開始向著兩翼展開,漸漸形成了一個雁行陣,而沈烈與麾下兩千錦衣衛精銳緹騎,變成了那位於中央的箭頭。
沈烈本一騎當先,衝鋒在前。
可不久。
便被騎術精湛的部下紛紛超越,當主帥展現出決死的氣勢之後,這些來自天津左衛,又或者陝西災民中的精壯漢子。
終於在這一刻。
展現出了基因裡那悍不畏死的兇猛。
而十里外。
一覽無遺的曠野中,萬餘兀良哈騎兵同時集結了起來,開始向著這股試圖替李如鬆解圍的明軍發起了反衝鋒。
呼喊聲起。
海東青在天空中盤旋著,鳴叫著……
騎兵的疾馳中。
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的兀良哈騎兵,開始展現出出神入化的騎術,在馬背上翻滾著,那忽隱忽現的身影中。
十里。
一瞬即逝。
五十步。
隨著一陣弓弦響動,橫飛的箭支激射而來,衝在前排的明軍緹騎紛紛中箭,可倒下的竟然不多。
三十步。
而當穿著鮮豔錦衣的大明緹騎,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傢伙,將那大喇叭似的黑洞洞火槍放平。
這片從春秋戰國開始算起,紛亂了不知多少年古老土地上,便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火銃爆鳴聲。
“希律律!”
戰馬悲鳴聲四起。
火光乍現,然後是一團團硝煙,從那黑洞洞的槍口中噴出的烈焰,那激射的銃子攜帶著強大的動能,還有科技的力量。
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,將正面衝過來的兀良哈騎兵,連人帶馬一起射翻在地,而後那精挑細選的高頭大馬便轟隆隆的碾過去了。
就那樣……
碾過去了。
護衛群中。
沈烈單手扯著韁繩,另一手平端火槍,照著正前方烏壓壓衝過來的敵騎便樓了火。
砰的一聲響。
也懶得去看有沒有打中,便將火槍往馬背上的皮帶裡一插,一貓腰,便又掏出了一杆。
都是提前上好了彈藥的燧發火槍。
這一刻。
全世界最精銳,最豪華的一支火槍騎兵隊,在狂妄且狡猾的兀良哈人面前,露出了鋒利的獠牙。
而沈烈精心打造的兩千錦衣衛緹騎撒了歡,紛紛將備用火槍拔了出去,在混戰中照著敵騎那猙獰的臉,又或者那碩大的馬頭射去。
要說沈烈為他的親兵馬隊配備了多少火槍吶,反正少則四五把,多則七八把……
而沈烈,他自己就帶了十一杆。
隨著噼裡啪啦一陣爆豆般的火槍爆鳴後,整個世界都好似清淨了下來,一個照面過後。
沈烈穩穩的勒住了勒住了戰馬,調轉了馬頭,放眼望去,漫山遍野盡是敵騎的屍體,而此時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。
人便是如此了。
雖然說。
明知道在這個年月裡,他親手打造的火槍棉甲騎兵,對大部分只裝備了披甲,矮馬還有騎弓的遊牧騎兵來說,這完全就是降維打擊。
可只有實戰過後,打贏了,甚至連汗都沒出便這樣轟隆隆的碾壓了過來,沈烈心中的忐忑才化為深深的喜悅,噴湧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