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和好就和好,大人們的臉色便好似小孩子的臉,也太陰晴不定了。
“呵呵呵。”
嶽玄兒忍著笑,輕聲道:“大人們都是這樣的。”
話說完。
她便繼續低下頭撥弄起了算盤珠。
而嬌憨的芸兒則困惑的摸了摸頭。
樓上。
雅間裡。
將申閣老迎入了雅閣,沈烈便發出了一聲長笑,親自給申閣老斟滿了一杯佳釀,又給前來陪客的張簡修,王承勳也倒了一杯。
沈烈便當著幾位浙黨大員的面前,給申公賠禮道歉:“得罪了,申公大人不記小人過,宰相肚裡能撐船,想必不會與小侄一般計較。”
“來!”
隨著沈烈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,張簡修也說了幾句好話,幾位浙黨大佬便紛紛給了他一個金面。
杯酒下肚。
氣氛漸漸融洽了起來。
沈烈趁機提出要開一家票號的念頭:“此事……還得請申公出手相助,為沈某……不!”
說著。
沈烈便神色一整,向著西苑所在的方向抱了抱拳,朗聲道:“請申公為陛下栽培幾個合用的人才。”
什麼人才吶。
賬房,主簿,文書……
廠衛沒有這方面的人才,可是浙商的票號錢莊裡有啊。
雖然說。
浙商的票號錢莊實力不如晉黨,可天下第二錢莊的位置還是很穩固的,開出的銀票也能在京城暢通無阻。
拉攏了浙黨。
再然後。
沈烈覺得這票號錢莊便可以籌備起來了,專門用來存放皇上的內帑,還有穀物所裡收來的保證金以及各種規費。
話說完。
申時行卻不動聲色,沒說好也沒說不好,只是端著酒杯,耷拉著眼皮,那神情好似在說。
少拿皇上來壓我,老夫不吃這一套!
氣氛略略有些尷尬。
終究是有求於人。
沈烈便只好又賠笑道:“自然不會叫申公白辛苦,說起來……小侄前幾日前往西苑公幹,無意間聽陛下說起來……這內閣可是該補人了。”
言下之意。
一個內閣大學士的位子換取浙黨的支援,這筆生意很划算吧。
果然。
申時行立刻便將酒杯放下了,神色一整,眼皮一抬,正色道:“沈大人言重了,為陛下分憂,本就是老夫份內之事。”
交易達成。
沈烈便一巴掌輕輕拍在了桌子上,叫了一聲好:“來……請諸位滿飲此杯!”
又是一番觥籌交錯。
氣氛便再次融洽了起來。
而張簡修在一旁看傻了,心說廠衛和浙黨做交易,還能這麼直接的麼,也不掩飾一下麼。
看著笑容滿面的妹夫,張四哥覺得頭皮有些發癢。
想當年,劉瑾,嚴世藩的形象在腦海中浮現而出,漸漸和他這個妹夫重合,這還真有點嚴世藩的做派了。
沈烈卻不理那麼多,只是興沖沖的與浙黨大佬們談著生意經,正談笑風生之時。
房外有人輕輕敲門。
嶽玄兒盈盈走來,向著沈烈低聲道:“義兄,外面有一位客人遞了拜帖,說是要見你。”
沈烈並未放在心上,直到將拜帖接過來看了看,才略略有些吃驚,但只見那灑金帖子上印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落款。
“洋河王府。”
臉上的笑容一僵。
沈烈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