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槍。
卻只見。
上百名錦衣緹騎簇擁著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大人,還有幾個宮裡來的太監,在軍堡前勒住了戰馬。
一個小太監打馬上前,向著衛兵發出一聲低喝:“聖旨到……叫你家大人前來接旨!”
衛兵大吃一驚。
忙去通傳。
然後天津左衛便好似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。
又片刻後。
衛指揮使司衙門裡,此時是一片喜氣洋洋,突然接到聖旨的白廣恩喜出望外,趕忙叫手下人預備好香案。
這是一道嘉獎聖旨。
皇上下旨誇了衛指揮使白廣恩幾句,還象徵性的給了五百兩銀子,十兩金子的恩賞。
賞錢不多。
甚至還比不上一個青樓頭牌的身家。
可即便是如此,白廣恩卻好似祖墳冒青煙了一般,接了旨,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。
頭磕的是真響。
這位衛所老將原本有些渾濁的眼中,似乎又有了一絲光亮。
沈烈在一旁默默的看著。
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。
多好的將軍,多好的兵,除了裝備差一點還是很能打的,可怎麼就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呢?
在沈烈幽幽的目光注視下。
白廣恩抹了把眼淚的老淚,朗聲道:“來人吶,預備酒宴,給欽差大人和指揮使大人接風!”
於是衛中便忙亂了起來。
忙亂中。
沈烈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,便用眼角餘光看著傳旨太監身旁,站著的錦衣衛指揮使張簡修張大人。
此時此刻。
總憲大人正用灼灼目光看著沈烈。
從一進來他就這樣了。
那雙精光四射眼珠子就那樣定定的看著……
眼睛都沒眨過。
總憲大人別有深意的灼灼目光,讓沈烈覺得全身的不自然,並且心中直犯嘀咕。
不過是一道嘉獎令。
至於讓總憲大人親自跑一趟麼?
這事兒有些蹊蹺。
可不管怎麼說禮數不能少。
沈烈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,向著總憲大人抱了抱拳,低聲道:“下官參見總憲大人……哎?”
可話還沒完。
總憲大人突然伸出手,緊緊抓住了沈烈的胳膊,那隻手便好似鐵鉗一般,緊緊箍住了沈烈的胳膊。
揉啊,捏啊,搓啊……
沈烈疼的眼淚都下來了,又不敢掙扎,只好忍著疼輕聲道:“大人這是……何意?”
這怎麼一見面就動手動腳呢?
卻只見。
張簡修嘴角抽搐著,咬著後槽牙狠狠道:“好,好,沈大人做的好事,真是英雄出少年呀。”
沈烈不解。
有些不太明白這位張四公子,為什麼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說話也是夾槍帶棒,還語帶嘲諷。
沈烈趕忙在心中琢磨了起來。
心說老子好像沒得罪他呀。
可官大一級壓死人。
沈烈也只好忍著痛謙遜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好半天。
總憲大人才鬆開了沈烈,走去赴宴,可是那冷笑連連的樣子,讓沈烈心中一陣陣發虛。
低下頭。
沈烈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,又忍不住齜牙咧嘴起來,趕忙揉了揉,這都捏出青紫的印記了。
總憲大人好大的手勁。
這是書香門第出身麼?
帶著深深的疑惑,沈烈也趕忙赴宴去了,不過今天晚上卻多了個心眼,怎麼也不肯喝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