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就能當。
那知縣老爺還會客氣麼,自然將自己的小舅子,姑老爺都塞進了巡檢司,上下其手,瘋狂奪權。
如今大明開國兩百年過去了。
這地方巡檢司統領下的團練民兵,早已淪為地方州縣,知縣大老爺們的私人武裝。
破家的縣令,滅門的知府。
由此而來。
而如今。
沈烈已請旨,將這巡檢司從當地州縣的編制裡拿了出來,通通歸錦衣衛管轄,還將巡檢司巡檢一職提到了正八品。
如此一來,這地方巡檢便立刻水漲船高,自然便擺脫了地方官員的控制,直屬於錦衣衛和天子了。
知縣手底下本來就有衙役,有縣尉,有捕頭,有牢獄……
又握著兵權。
又無人監管。
那地方上的風氣還能好的了麼?
必然是暗無天日!
說話時。
隨著沈烈翻身下馬,低喝了一聲:“免!”
在親兵護衛下,沈烈便邁步向著那會場走去,而巡檢在一旁緊緊跟隨,一邊點頭哈腰的諂媚著。
“大人……人都齊了。”
沈烈又點點頭,看向了會場裡扶老攜幼,拖家帶口的農戶,或衣衫襤褸,或裝扮樸素,就是沒有穿金戴銀的。
而沈烈臉上便露出了和煦的笑容,在心中嘀咕著:“這就是……妥妥的貧下中農呀!”
按照沈烈所知曉的道理,這八里橋的貧下中農,都是他此番新政需要拉攏,團結的物件。
錯不了!
而今日沈烈來這八里橋鎮,是為了推行他的合作社新政,至於為什麼是八里橋……
沈烈不動聲色的往周圍看了看,因為這裡是交通要道,漕運樞紐,也是龍蛇混雜之地。
這地方……
可真是一言難盡,因為漕運從這裡走,故此這八里橋鎮一帶,便相當於京城和通州的結合部。
各種鄉黨,亂七八糟的雜教雲集此地,自然也是白蓮教妖人藏身之地。
沈烈眯起眼睛,揹著手,看著這人群中,那看似人畜無害,老實巴交的鎮民,那唯唯諾諾的民婦。
心中便好似明鏡一般敞亮,這其中,也不知有多少白蓮教的虔誠信徒,又或者眼線。
而沈烈的打算是,治標不如治本。
要想根除這白蓮教。
抓人沒用。
興大獄,殺頭也去不了根。
這些毒教都猖獗了一千多年了,從來也無人能徹底除根,屢禁不絕,動不動便叛亂的根本原因在於……
不公!
地方不公。
暗無天日。
百姓受了欺壓無處申怨,自然便會心生怨恨,心中不滿便會被人教唆,加入這毒教……
希望那些虛無縹緲的天父地母,又或者阿彌陀佛降世,打破這不公的世道,而後便是一個王朝的崩塌。
而沈烈的打算是,將合作社新政先在京畿一帶大力推廣,讓農戶們都組織起來,或推廣種植高產作物。
或農閒時進廠務工。
但凡這些農戶們有點正經事兒幹,又能增加收入,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,誰還信那些白蓮教,青蓮教吶。
但凡這些鎮民加入了合作社,組織了起來,錦衣衛還可以定期派人來集會,宣講朝廷政策……
時間久了。
那白蓮教必然也就沒了生存的空間。
當然……
理想是豐滿的。
隨著沈烈點點頭,那八品巡檢便將響鑼一敲,向著八里橋的農戶們扯著嗓子,吼了起來。
“請總憲大人訓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