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李常氏點了頭。
沈烈便也頷首一笑。
二人便達成了某種默契,從此刻起,這平遙鏢局上下便屬於東廠的一份子了,這俏寡婦,女強人從此便多了一個隱藏的身份。
東廠密探!
可李常氏卻如釋重負,不管怎麼說,巴結上了沈大人和東廠這條大粗腿,平遙鏢局也算鯉魚躍龍門。
從此從一個地方豪強走進了京城。
在京中有了個大靠山。
以後。
她也是朝中有人的豪橫之人了。
在這俏寡婦看來,這是理所應當之事。
在這片土地上千百年來都是如此,凡是地方豪強若是少了京中大員的關照,那便離沒落不遠了。
不是被人吞了,便是被某些有權有勢的惡徒看上,想對她來個人財兩得,兼收幷蓄。
想起了這些年的擔驚受怕,李常氏眼角竟有些溼潤了。
不易啊!
芳心竊喜。
李常氏沉靜了許多,便帶著養女,隨著沈烈和那位大明鼎鼎的戚大帥,從這陰涼處走了出去。
於是一行人徑直穿過了喧鬧的工地,來到了一片低矮陳舊的倉儲區。
就在碼頭邊上,有一排番子嚴密把守的青磚大瓦房,而隨著沈烈揮了揮手,幾個番子開啟了鎖。
幾人便信步走入了庫房。
卻只見。
這庫房之中擺滿了一排機械,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,機械上都蓋著茅草還有雨布。
看上去十分神秘的樣子。
而隨著沈烈一揮手,幾個番子便走上前掀開了雨布,露出了一臺臺看上去十分古怪的木製機械。
庫房中一陣沉寂。
瞧著這些看不懂的機械。
戚繼光啞然。
一臉疑惑。
而李常氏黑白分明的眸子轉了轉,心中一動,便脫口而出:“這是……紡紗機?”
沈烈笑道:“然也。”
在這個年月的大明,但凡是窮苦人家的女子,待字閨中之時,紡紗,織布,女紅都是必須課。
出身小門小戶的李常氏自然也不裡外,年少時她也曾深居簡出,在閨房中日日紡紗織布,賺取一些微薄的報酬以補貼家用。
這紡紗機她可再熟悉不過了。
可一瞬間。
李常氏又愣住了。
“這不對呀!”
李常氏有些傻眼了,這玩意看上去像是她小時候每天都用的紡紗機,可是又不太像,紡紗機明明是立著的。
然而這些能工巧匠打造的奇怪機器,竟然……
是躺著的。
“這?”
李常氏迷茫了。
“這是紡紗機?”
而沈烈卻微微一笑,篤定道:“正是!”
這是他思來想去,為這個時代專門研發的賺錢神器。
珍妮紡紗機。
隨著沈烈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了一絲得意,和這玩意比起來,販賣私鹽,造玻璃都弱爆了!
這玩意!
可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標誌性開端。
事情要從兩百年後的一天說起……
話說那一天,在大不列顛兒國,蘭開郡,有個紡織工人詹姆斯?哈格里夫斯,那天晚上他回家。
開門後。
卻不小心一腳踢翻了他妻子正在使用的紡紗機,當時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趕快把紡紗機扶正。
但是當他彎下腰來的時候,卻突然愣住了,原來他看到那被踢倒的紡紗機還在轉。
只是原先橫著的紗錠變成直立的了。
他猛然想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