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,謄抄一份留檔,原件用火漆密封送入宮中……明白麼?”
眾手下忙賠笑道:“明白,明白。”
大人之意是要去宮中獻寶,興許皇上一高興,給大夥沒人都記上一功!
跟著千戶大人混,升官又發財!
咧嘴一笑。
沈烈便揹著手,哼著小曲離開了臭氣熏天的牢房,繼續回到自己的官廳中喝茶閒聊天。
又片刻後。
李如松聞訊而來,迎面便與沈烈來了個熊抱,然後便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:“呵呵……哈哈哈!”
作為一名武將他是打心眼裡高興。
今天就算過年了!
李如松指著沈烈的鼻子,笑眯眯的揶揄起來:“你呀……早怎麼沒看出來……你小子蔫壞的吶!”
這一計。
正好打在大人們七寸上了!
沈烈一笑置之。
午後。
乾清宮。
說來也真是奇了,沒了那些言官惹是生非,或從中挑撥,這宮中上上下下從宮女到太監,再到妃嬪們。
除了有幾個犯了錯被打入冷宮之人。
剩下的。
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。
原因很簡單。
因為皇上心情很好,皇上心情好,跟誰說話都樂呵呵的,於是這宮中上下所有人便沒了煩惱。
坐在乾清宮的大殿中,朱翊鈞饒有興致的翻看著東廠送來的一大疊認罪書,嘴角便微微上揚露出了嘲諷的笑容。
這笑容是暢快中又不懷好意。
朱翊鈞這輩子為什麼最痛恨清流言官,和他的老師張居正有極大的關係,張居正便十分痛恨清流。
譬如當年人人讚頌的海瑞海青天,在張居正看來,卻不過是一個空有伶牙俐齒,卻不懂治國理政的庸才。
故此張居正對海瑞這種人很是厭惡,他的這種務實作風,自然便傳給了少年天子萬曆爺。
如今清流家的子弟們倒了大黴。
丟人了。
現眼了。
朱翊鈞覺得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唱歌,萬萬沒想到,這些個平時滿口大道理的言官清流,六部部堂家的公子哥兒。
骨子裡竟然是這種貨色!
這哪裡是認罪書,這分明是一把把殺人的刀。
軟刀子。
可這把刀該怎麼用?
朱翊鈞心中盤算了一番,當下便將認罪書往龍案上一擱,從中挑出了幾個最恨之人家中的子廝。
當場便提起御筆。
做了批覆。
他就看這幾個大言不慚的昏官不順眼了,趁此良機將這幾人家中的子廝處置了一番,有功名的當場革去。
沒功名的就在牢裡關著吧。
剩下的。
朱翊鈞便叫人收藏了起來,眼珠子轉了轉,少年天子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盤,這些認罪書可得收好了。
倘若日後……
一言不合便翻出來用!
處置好了一切。
朱翊鈞便向著一旁侍奉的太監笑著道:“傳朕口諭,兩日後……大朝會!”
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這些士子家中的大人們,那副臉紅脖子粗,一個個羞愧不已的窘迫。
當冬日的暖陽再一次照亮大明京畿。
金水橋畔。
果然。
前幾天還氣勢洶洶要逼宮的大人們,今日朝會上低調了許多,對立太子之事絕口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