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籤事們也不敢走,便只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,議論著。
“大人……在見誰吶?”
有人輕聲應道:“南司的幾位籤事,同知。”
瞧著那燈火通明的官廳,眾將官嘖嘖讚歎,沈爺已經單獨將大夥都接見了一遍,也勸勉了一番。
看樣子。
今晚是不打算走了。
“咱們大人……可真勤勉呀。”
“都精神著點。”
“抖擻著點!”
北鎮撫司衙門的喧鬧中。
燈火通明。
似乎宣告了一個新時代的來臨。
直到清晨。
靜謐中。
官廳裡有些溼冷。
而沈烈忙碌到了深夜,便在官衙中和衣而眠,直到門外傳來了刀十三的聲音:“大人……該起了。”
動了動。
沈烈翻身坐起,揉了揉痠痛的眼睛,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,外頭已是豔陽高照。
“進。”
將刀十三喚了進來,沈烈便整了整衣衫,輕聲道:“朝會上……又鬧騰起來了。”
刀十三忙道:“大人明斷。”
“行了。”
沈烈揮了揮手。
這個時候就別拍馬屁了,皇上如此急切的把咱爺們提拔到這個位置上,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麼?
該乾點正事兒了呀。
“哦……”
刀十三恍然大悟。
沈烈便決斷道:“別愣著了……讓田洪把弟兄們召集起來……動手抓人吧。”
刀十三趕忙躬身應諾:“是。”
一瞬間的沉默。
刀十三便又摸了摸頭,輕聲問道:“大人……咱這回抓誰呀,齊楚浙黨……”
按道理說。
是應該殺雞駭猴了。
而沈烈嘴角微微抽搐,卻徐徐吐出了兩個字:“都抓。”
猶豫必會敗北。
這個時候可退讓不得,當沙殺伐果斷,務必以雷霆手段,將那些率先跳出來鬧事的言官,御史,翰林統統抓起來!
“這些人吶!”
沈烈嘆了口氣,心中瞭然,這些人威逼天子,裹挾民意,最終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廢除張居正新政。
退一步。
則新政息,大明亡。
沈烈絕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。
話音落。
刀十三一顫,哆嗦了一下。
卻不敢勸說。
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烈走向了那把象徵著威嚴的椅子,提起了狼毫,用盡可能端正的文字,開始寫下一封封拘捕令。
寫好了。
再蓋上關防大印。
這便是大明朝野,皇親國戚談之色變的錦衣衛駕帖。
一時間。
官廳中,便只有狼毫落在紙上所發出的沙沙聲,不多時,隨著一封封駕貼發了下去。
新官上任的田洪眼睛一瞪。
發了狠。
錦衣緹騎便殺氣騰騰的衝出了兵營,沿街掃蕩,毫不客氣的衝進了那些犯官家中,將哭鬧個不停的犯官家眷推搡著帶走了。
一時間在京官員。
人人自危。
北鎮撫司。
喧囂中。
沈烈發完了最後一封駕貼,便起身走到了窗邊,伸了個懶腰,抬頭看了看天上一輪豔陽高照。
秋高氣爽。
雨後初晴。
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泥土清香。
而沈烈的目光卻好似看穿了那層層疊疊的房舍,看向了那些府邸中,花容失色的犯官家眷們,在哭嚎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