貨最喜歡乾的事,便是在大街上強搶民女,肆意凌虐,鬧的實在太不像話了。
地方官員,御史不知多少次彈劾此人,都每次被晉黨力保,所以十餘年來毫髮無傷。
一天天的越發猖狂了!
沈烈啞然。
縱觀此人的發家史,這不就是那個誰。
大明版本的西夏李元昊嘛?
這便是晉黨高拱,王崇古等人,在隆慶年間幹出來的破事兒,為大明西北埋下了一顆不定時的大炸彈!
當然了。
晉黨和這個哱拜勾結,十多年來也沒少撈好處。
死一般的沉寂中。
沈烈嘴角微微抽搐著,徐徐道:“陛下,不如……臣先緩一緩,將通州穀物所關掉。”
此刻形勢急轉直下,一連串的變故之後,晉黨,晉王系的反擊來了,再加上一個大明版本的李元昊在一旁虎視眈眈。
看來。
除掉晉黨的計劃要緩一緩了。
可朱翊鈞卻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,攥緊了拳頭狠狠道:“不準,我皇明……可不是弱宋!”
他低不下這個頭!
於是廳中便沉寂了下來。
此時天色漸晚,而暴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。
天地間黑漆漆一片。
小太監戰戰兢兢的掌了燈,沈烈在一旁垂首站著,沉吟著對策,也等待著少年天子做出決策。
而猛然間。
萬歲爺忽然爆發了,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低吼:“想謀朝篡位麼!”
此刻他略帶著稚氣的臉上,此刻透著幾分猙獰,那神情便好似在說,這個洋河王,這些晉王系的人……
還真把朕當朱允炆了麼!
咬著後槽牙。
朱翊鈞狠狠道:“大不了……便是一戰!”
沈烈也打起精神,輕聲應道:“陛下聖明。”
君臣二人對看了一眼,及有默契的分析了起來,當務之急,是一戰殲滅那個盤踞在寧夏衛。
卻首鼠兩端,無惡不作的韃靼哱拜部,若能幹掉他,這便等於是斬掉了晉王系以及晉黨的爪牙!
必定可以震懾宵小。
“想做李元昊麼?”
朱翊鈞咬牙切齒道:“那邊讓他來試一試,我大明的刀快不快!”
可是能打贏麼?
沈烈和馮保低下了頭,心中覺得沒什麼把握,在晉黨主政那些年,九邊軍備荒廢太久了。
說一千,道一萬。
還是邊軍不行!
雖說太師張居正主政這些年,調浙軍北上,又栽培了遼軍,可九邊之糜爛已無法收拾。
如今浙軍駐紮在密雲大營,拱衛京師,遼軍駐紮在遼東,防備女真各部,李如松,馬雲在宣大孤掌難鳴。
並且大軍一動,韃靼,瓦剌各部必趁火打劫。
勝負屬實難料。
而此時。
廳外。
侍衛頭領急匆匆走來,瞧著臉色鐵青的萬歲爺。
欲言又止。
朱翊鈞正在氣頭上,不由得怒道:“說!”
侍衛頭領一哆嗦,忙大禮參拜,戰戰兢兢道:“啟稟陛下,幾位山西籍的翰林,六部大人在外頭,吵嚷著要面見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