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,隱隱傳來的烤魚的香氣。
險些讓沈烈氣炸了!
這又是什麼意思,擺明了是有意為之!
此時。
白貞貞從一旁湊了過來,輕聲道:“依我看,這夥海盜的頭領……可不簡單吶。”
為了動搖己方的軍心,這是連攻心戰都用上了。
沈烈點點頭,看了看那夥放肆高歌的海盜,便認真的回味著清晨那場戰鬥的全過程。
從那海盜的瞭望手發現島上異常,裝填到調整射界,發射炮彈,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。
這樣的戰鬥素養,戰場應對,一切都表明這夥海盜的確是精銳,是常年累月在海上討生活的亡命徒。
稍一沉吟。
沈烈便向著一個手下吩咐道:“去……將這夥人的頭目抓過來,審一審,問一問他們是什麼來頭。”
手下領命。
便摸到了山脊上,將幾個看上去十分兇悍的俘虜帶了過來,劈頭蓋臉先是一頓打,然後便開始逼問。
“說……叫什麼,多大了,從哪來,到哪裡去……”
這一番詢問,一頓暴揍。
卻引來了幾個俘虜呼天搶地的哭嚎,又哭爹,又喊娘,一個勁的用聽不懂的語言大喊大叫。
沈烈啞然。
本以為這是一夥亡命徒,可是看看這窩囊的模樣,也不像是什麼絕世兇人,更不像是演出啦的,並且這口音也似曾相識。
“麻嘚麻嘚。”
“腳命!”
看著這幾個俘虜穿著的兜檔布,矮小的身材,似曾相識的口音,沈烈心中恍然大悟。
“我尼瑪!”
這分明是一夥倭寇。
不……
東瀛浪人!
一陣無言。
沈烈心中一陣凌亂,便揮手道:“再去找,認真找……看一看這夥人裡面有沒有明人。”
這一頓折騰。
終於。
將二十來個俘虜都盤問了一遍過後,還真找出來幾個明人,又是一番拷打過後,幾個人便全招供了。
這幾個還都是出自同一個村裡的同鄉,竟然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黃山腳下的大明子民。
都是南直隸,徽州府歙縣人。
這幾人在海盜群的地位,顯然比那些東瀛浪人高的多,說話時的氣度,膽色也強多了。
一番訊問。
沈烈用了許久才理清了,這海盜群中大明人和倭國浪人的關係,搞了半天,這夥海盜並不是什麼倭寇,而是純正的大明人。
而那些東瀛浪人,是依附於這夥大明海盜生存的卑賤奴隸,領著一點微薄的俸祿,幹著挖礦,划船的苦力活。
沈烈人麻了。
覺得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,原來在這個年月,所謂的倭寇,兇悍的浪人只配給大明海盜當奴才麼?
這上哪說理去呀!
並且。
這夥海盜的頭目叫做汪順,是如今東海大海盜,福建海商李石的手下,也是當年五峰船主,徽王汪直收的義子。
呆坐良久。
沈烈吃驚不已,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,對於如今的東海霸主李石,他所知不多,可是徽王汪直的大名卻如雷貫耳。
那都是嘉靖朝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