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簡修將醉態可掬的老父親送入了臥房,看著幾位妾室帶著丫鬟,服侍著老父睡下了。
才小心翼翼的從內宅中走了出來。
想了想。
張簡修看了看對面小妹的院子裡還亮著燈,心中一動,便快步穿過月亮門走了過去。
他站在院外豎起耳朵聽著,從小院裡傳來小妹和貼身侍女的歡笑聲,便低著頭,掩著嘴發出了一聲輕咳。
“咳,靜兒。”
院中歡笑聲戛然而止。
片刻後。
張靜修便披著衣裳走了出來,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己的親哥,奇道:“四哥,有事麼?”
看著小妹明眸善睞的俏臉,張簡修便不由自主的響起了那辦事得力的英武青年,老臉微微一紅。
說起來他這次立下了大功還是沾了那個沈烈的光,那個沈烈可真是個大大的人才呀,又懂得分寸。
硬生生將這潑天的功勞讓給了他。
不過這事兒不能明說,不然他張四爺的面子往哪裡擱?
張簡修便只好又輕咳了一聲,委婉道:“小妹……可得把手下人的心拴住了,是人才便不要吝嗇賞賜。”
張靜修一陣茫然,很快俏臉微微一紅,便柔柔的應道:“知道了,四哥。”
張簡修想了想,便又上前一步,低聲提點了起來:“皇上,太后那邊你也多費點心,時常去宮裡走一走。”
張靜修趕忙又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言下之意,你要和宮裡搞好關係!
兄妹二人對看了一眼,便生出了默契。
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話說完。
張簡修便好似去了一件心思,寵溺的拍了拍小妹柔弱的肩膀,然後快步走了,留下張靜修一個人,看著四哥威武的背影。
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動了幾下。
她芳心中無比輕鬆。
看起來……
還真被那人給說中了!
她四哥如今也清醒了過來,開始想辦法緩和老張家與皇上之間的關係了,這讓張靜修喜出望外。
欣喜之餘。
她明豔的俏臉又微微泛起了紅暈,看了看天色,恨不得立刻便飛到沈家莊去,飛到那人身邊。
悽迷月色下,相思之情襲上心頭,隨著小院中幾朵曇花含苞待放,怡人的花香瀰漫著。
人比花嬌豔。
第二天,清晨。
炎炎夏日之中。
大災過後的沈家莊也恢復了往常的靜謐。
交了皇差的沈烈閒了下來,便與田洪,維克托等人,帶著一群莊丁在田間地頭徐徐踱著步子。
放眼望去。
周圍全都是一片狼藉的農田。
如今朝廷上下一心,在內閣,錦衣衛,東廠的通力合作下,錦衣衛指揮使張簡修亮出了鋒利的屠刀。
錦衣緹騎長驅而入,當場將滅蝗不利的遵化知府,通州縣令等一干官員逮捕,扔進了錦衣衛詔獄。
然後便是殺氣騰騰的抄家,滅族……
朝野上下為之肅然。
一下子。
京畿各縣府效率變得奇高無比,紛紛開始組織人力物力,還有大量家禽開始撲滅蝗群。
似乎在一夜之間,蝗災變得沒那麼可怕了,甚至就連那些妖言惑眾的神棍,也識趣的夾緊了尾巴。
銷聲匿跡了。
“血淋淋呀!”
田洪在一旁繪聲繪色的描述著:“堂堂遵化知府,也算地方大員了,在衙門裡便被打的臉上都是血,拖死狗一般拖走了。”
說著他便湊了過來,低聲道:“是浙黨的人。”
維克托這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