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似玉的姑娘,卻跟著你在這裡做賬房先生,真不知憐香惜玉。”
沈烈一臉無辜,訕笑道:“這話是怎麼說的,賬房用自己人不是放心麼。”
一邊訕笑著。
沈烈一邊低聲道:“咱們本就是小本生意,工錢能省就省……”
言下之意。
在這樣一個文盲率極高的年代,從外面僱個賬房先生,能識文斷字還會算流水賬的。
這樣的人可都是人才,那得花多少錢?
賬房先生在這個時代,可是妥妥的高薪職業,一個月沒有十兩銀子的工錢能請的來麼?
一邊低聲說著,沈烈一邊將眼睛眯了起來,看著芸兒扒拉著算盤珠子的蔥白小手,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這丫頭還真有管賬的天分。
此時沈烈理直氣壯,將脖頸高高揚起,那神情好似在說,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呢?
“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?”
看著沈烈一臉市儈的樣子,說出了這句經典名言,張大小姐一時竟然啞口無言,想反駁竟然不知從何說起。
她看著芸兒的神情,便好似看到了一隻無辜的小白兔,被大灰狼給禍害了,偏偏這隻小白兔看起來還不自知。
瞧著格外認真的芸兒,張靜修抿嘴又是一笑,一時間啼笑皆非,不由得失笑連連。
片刻後。
她便又用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沒好氣的白了沈烈一眼,低聲道:“壞種!”
在夕陽照耀下,男裝佳人那張明豔的俏臉紅撲撲的,多了一重以前沒有的豔光。
似乎是她在體會到創業的樂趣之後,芳心中,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油然而生。
一番嬉笑打趣過後。
沈烈便又開始唸叨起了生意經:“沈烈還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,要和大掌櫃商量……說起來這朝陽門內外飯莊,酒樓實在太多了,競爭也過於激烈了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沈烈眼睛眯了起來,他開的這個滷煮火燒店,便相當於網紅小店
按照沈烈的認知來說,用不著多久,或許三兩個月,或許一年半載過後,競爭者一天天多了起來,估摸著熱度也就過去了。
於是沈烈便沉吟著道:“所謂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,要居安思危呀。”
沈烈真默默唸叨著,猛然間驚醒過來,抬起頭,便瞧見張靜修睜大了眼睛看著他,那明眸中略帶幾分嘲諷。
沈烈看著她亮閃閃的眸子,疑惑道:“做什麼?”
張靜修白皙的嘴角,此刻略帶著幾分笑意,又調侃道:“喲,沈兄還懂四書五經?”
沈烈恍然,似乎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,這話似乎真的是出自論語,於是便尷尬的摸了摸鼻子。
在她面前談論四書五經,這不是班門弄斧麼。
空氣突然有些尷尬。
好在張靜修並未追究,只是笑吟吟的看著他,嘲笑道:“沈兄所言甚是,卻難免有惺惺作態之嫌。”
沈烈腦門上冒出了三條黑線,羞怒道:“大掌櫃這是何意!”
有你這麼說話的麼!
“誰惺惺作態了!”
張靜修也知道自己太過分了,一邊嬌笑連連,一邊趕忙賠不是:“對不住,請恕靜修一時失言,對不住。”
她嘴上說著對不住,可俏臉上的笑容卻並未收斂,似乎看著沈烈吃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