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緊了馬脖子,這些狡猾,毫無信用的機會主義者們,如往常一般見勢不妙,便不顧上再圍剿李如松部。
成群結隊的草原騎兵,操控著馬匹,撒開了四條腿,開始潮水一般向著長城沿線的礙口逃走。
此時。
從沈烈牙縫裡憋出了一個字:“殺!”
輕夾馬腹。
那花費了重金購買的上等戰馬,便再一次徐徐的踱著小碎步,向著逃走的兀良哈騎兵大舉掩殺。
兵敗如山倒。
這一追殺。
數萬兀良哈騎兵連魂兒都沒了,一邊瘋狂的逃跑,一邊還試圖射箭,可是很快……
便再一次被騎著高頭大馬,手持火槍,或者馬刀,刀叉劍戟各種兵器的明軍殺的屁滾尿流。
這一勝。
明軍騎兵沿途追殺了整整三十里,打到沒了彈藥,胳膊都因為過度劈砍而軟了,一萬三千多明軍才悻悻作罷。
而此時。
日落西山,那夕陽如血。
“籲。”
徐徐勒住了戰馬,沈烈劇烈的喘息著,抬頭看,正前方竟然已經是巍峨,險峻的長城要隘。
宣府陷落,如今幾處要隘都已經落入了敵手,而潰不成軍的兀良哈殘部,正在城牆上同夥的接應下狼狽的進了城。
“啐。”
沈烈吐了口唾沫,眯著眼睛,看著那城牆上亂成一團的敵兵,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。
“撤!”
老子才不會拿寶貴的騎兵攻城吶。
等著!
老子回去補充了彈藥,養足了精神,再回來收拾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,而隨著幾聲呼哨。
殺氣騰騰的明軍騎兵開始集結。
撤退。
消失在徐徐落下的夜幕中。
片刻後。
便只剩下一片寂寥。
夜幕下的桑乾河畔,大同府與宣府交界處。
將大批哨騎撒了出去,明軍騎兵主力便在河邊翻身下馬,沿著河岸紮了營,一邊咀嚼著乾糧一邊擦洗著戰馬。
大捷的喜悅沖淡了疲憊。
軍心振奮。
東一團,西一簇。
不論是曾經的左衛子弟,山西災民,又或者在常年在九邊討生活鏢師,夜不收,甚至江洋大盜都不分彼此了。
湊在一起誇耀著自己的功勞。
戰爭。
尤其是這樣暢快淋漓的大捷,便是最好的催化劑,讓這支精銳騎兵生出了奇妙的凝聚力。
而帥營中。
首級。
堆積如山。
一旁。
來報功的將士喜氣洋洋,而刀十三還在扼腕嘆息:“白瞎了……可惜,還有好些首級沒割回來。”
追殺三十里呀!
敵騎死的到處都是,也不可能都割回來。
此時。
沈烈捏著鼻子快步走來,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首級便開始罵罵咧咧:“弄走……味兒太大了!”
他對明軍這個憑首級報功的習慣,是真的不太感冒。
真不怕瘟疫啊!
“笨!”
“割頭皮,硝制……埋了!”
那外族人的髮型,頭皮能和咱大明人一眼麼?
左右被罵的不敢吭聲,忙灰溜溜的走了,將那些割下來的首級割掉了頭皮之後,匆匆找個地方掩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