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羊毛馬匹,遼東的山參鹿茸皮子……
哪一家的生意不得走運河?
這其中牽扯到的龐大利益鏈條,那無法計算的鉅額財富,那暴利,讓馮保這個內廷的大總管不寒而慄。
馮保看了看張居正,此時張居正也好似泥菩薩一般。
一言不發。
馮保也深深嘆了口氣,他知道,在這種文官集團對武勳們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下,身為文官之首的張居正沒得選擇。
他只能裝聾作啞。
同時間。
通州。
漕運總兵衙門。
官廳中擠滿了人。
此時漕運總兵陳宣已經被召回京城接受大人們的質詢,想必總兵大人如今的處境不太妙。
衙門裡如今只留下副總兵王承勳和一眾屬官,一大群人頭碰頭的湊在一起議論著,嘀咕著。
人人都難以掩飾臉上的焦灼神色。
嘈雜中。
漕運副總兵王承勳揹著手走到了窗外,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,苦著臉嘆了口氣。
良久。
王承勳才忍不住叫來一個屬官,低聲問道:“派去京中送信的輕騎回來了嗎?”
屬官搖了搖頭。
王承勳一張臉頓時皺成了苦瓜,猜也知道他命人送去京城的那份加急奏報,被人給按下了。
如今……
也只能聽天由命了。
“亂,亂套了!”
王副總兵悻悻的咒罵了起來。
唯獨京裡來的神機營副將李如松,仍舊一臉的蠻不在乎,還有閒情逸致用小刀修剪著指甲。
李如松當然不急。
他有功無過。
在這一場大風波中不管是那一黨鬥贏了,到最後都得與他遼東李家做生意,遼東的山貨皮子老山參從來不愁賣。
遼東貨在關內可是很搶手的!
紛亂中。
又是一天過去了。
天津左衛。
日出又日落。
從破舊的官廳外隱隱傳來了戰馬嘶鳴聲,正在閉目養神的沈烈警覺的睜開了眼睛,似乎覺察到了什麼。
一個箭步躥到了門外。
放眼望去。
只見十幾個騎兵引領下,一支浴血的軍隊沿著山路迤邐而來,長長的行軍佇列中,隱約可見用繩子拴成一長串的俘虜。
“哈哈!”
身後傳來老將白廣恩的大笑聲:“成了!”
白貞貞也快步跑過來,瓜子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采,這一刻,她的眼睛裡有光。
沈烈同時微微錯愕。
隨即心中凜然。
被這天津左衛的實力嚇了一跳。
這戰鬥力可以啊!
步,騎千餘人馬,在短短的一天之間長途奔襲五十里,剿了山匪又悄無聲息的原路返回。
這天津左衛的實力著實不可小視!
看著那士氣正盛的千餘人隊伍。
沈烈讚道:“好兵!”
可見萬曆初年的衛所兵其實還並沒有爛透,再怎麼說,這也是當年大明太祖,成祖兩位馬上皇帝留下來的老底子呀。
“好!”
白廣恩父女也長出了一口氣,趕忙快步迎了出去,將得勝歸來的子弟兵迎入衛中。
然後與沈烈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。
“此事務必滴水不漏!”
沈烈一臉凝重的叮囑著,這麼大的事,但凡有哪一個細節疏漏了,連他這個東廠千戶也得賠進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