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行淚滴……
“一個女人,一個互不相識而肯為我流淚的女人。”謝雨瀟默默的閉上了眼睛。
現在,他全身猶如千百根針在扎。他能聞到腐臭的氣息,能感受到肌膚爛了又癒合,癒合又爛的反覆煎熬。
“若不是身體有了自愈功能,恐怕早成一灘臭水了。”他閉著眼睛喃喃的說。
“不,莫天哥,你不會成臭水的,即使夕寒成臭水,夕寒也不會讓莫天哥成臭水的。莫天哥,夕寒尋你好苦,你看夕寒一眼,你看一眼,摸摸我的臉龐……”
“夕寒?我……我並不認識你,我……我也不叫莫天,我叫謝雨瀟。”謝雨瀟費力的抬起眼皮,看著眼前這個自稱為夕寒的女子。
“不,我是夕寒,你認得我,一定認得我,你一定會記起來。”
白裙女子夕寒緊緊的將謝雨瀟緊緊的抱在了懷裡,輕吻著謝雨瀟的臉龐。
“不,不,我已經爛了,臭了,不要親我。”謝雨瀟掙扎了一下。
“不,夕寒不在意,哪怕你變的千瘡百孔,夕寒依然要親吻你。”
“可我已不止是千瘡百孔。”
“我不管,我不管,我要你再也不離開我。”夕寒說完,抬起了頭說:“莫天哥,你不要怕,夕寒現在就為你療傷。”
夕寒站了起來,轉身走到了距謝雨瀟十來步的距離,面對著謝雨瀟盤膝坐下。
“她,是她,我見過她,是那個白裙女子,是畫上的白裙女子。”謝雨瀟在夕寒轉身的一霎那,望著夕寒的背影,想起了父親畫出的那幅未來之畫。
夕寒盤坐,嘴一張,那顆奪目耀眼的體丹就從體內飛了出來,飄到了謝雨瀟身邊。體丹不停的旋轉,飄溢位絲絲白氣,鑽入謝雨瀟每一個毛孔。黑霧蒸騰,惡臭撲鼻,嫋嫋的黑霧升起,消散中空氣中……
夕寒汗如雨下,仍不停歇。
體丹,人的本命丹,以體丹為人療傷,那是以捨命相搏了。夕寒的身影隨著體丹能量的消耗越來越淡,越來越隱約,幾近要消隱在空氣中。
東方已漸漸泛白,天快亮了。
體丹在逼出了謝雨瀟體內的最後一絲毒霧後,緩緩的飄向夕寒微張的嘴巴。本是光彩奪目的體丹,此時已是暗淡無光,普通的像地上的圓石一般。
謝雨瀟手指微微顫抖,再顫動得幾下,忽的坐了起來。
這是一片田地,他,就坐在綠油油的麥地上。
“夕寒呢,那個叫夕寒的女子呢?”
謝雨瀟站起身,喊著夕寒的名字四下尋找。他看到了不遠處不知是死是活,蜷縮在地上的黑玄觀主,他無暇顧及黑玄觀主的是死是活,他要找到夕寒。
“夕寒,夕寒~”
“莫天哥,我在這裡,我在這裡~”夕寒的言語輕快了許多,但也柔弱了許多。
“哪裡,在哪裡?我怎麼看不到你。”謝雨瀟雙眼四處亂掃。
“這裡,就在這裡呀~”幾近消融在空氣中的夕寒微笑著朝謝雨瀟說話。
“夕寒,夕寒。”
謝雨瀟看到了猶若透明人般朝他招手的夕寒。為什麼,為什麼夕寒的身形這麼模糊,為什麼,是因為為我療傷嗎?他走過去,靜靜的看著夕寒,隱隱的,他還能看到夕寒的一頭黑髮,白皙的臉龐,和柔弱無力的身姿。
“莫天哥,抱著我,我好冷~”夕寒蜷縮著身子。
“我可以抱住她嗎?她會消散在空氣裡嗎?”謝雨瀟好怕去碰夕寒,害怕一碰,這個叫夕寒的女子就會像個泡沫般消失了。
“抱我~”夕寒祈求著謝雨瀟的懷抱。
謝雨瀟張開了雙臂,輕輕的去環抱夕寒纖細的腰肢。
“你怕抱我對不對,你怕我會消失了對不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