灌下了一大壇酒,扔下酒罈,伸手取過了另一隻酒罈,拍開泥封,昴脖灌了下來。
酒桌下面,已經堆了幾十個空酒罈。
一胖一瘦兩名店小二站在附近,胖小二滿面是笑,瘦小二卻是盯著青袍道士的腰間看來看去,愁眉苦臉。
這青袍道士,三十出頭年紀,鬚髮漆黑,麵皮白淨,鼻樑挺直,臉頰稜角分明,原本應該是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,偏偏這一身青佈道袍卻是油膩破舊,腳上的雲鞋更是破得漏出了腳趾頭,道髻鬆鬆跨跨,眼神散亂無光,說不出的潦倒邋遢,一副嗜酒如命的老酒鬼模樣,腰間的酒葫蘆倒是明光鋥亮,卻連個錢袋子都沒有,喝了如此多的美酒,該如何結賬?
一陣涼風吹過,兩名店小二隻覺得眼前一花,青袍道士所在的酒桌旁憑空就多出了一道人影。
那是一名白衣女子,十八九歲年紀,白衣如雪,容顏俏麗如畫中仙子,烏黑的雙眉斜飛入鬢,透著幾分英颯之氣。
“修士?”
兩名店小二心中同時湧起一個念頭,各自莫名一顫。
胖小二臉上的笑容突然間就濃了幾分,就連每一個麻坑都帶著笑,點頭哈腰地衝著白衣女子施了一禮:“這位仙子,小店有上好的……”
聽到他的言語,白衣女子頓時扭頭望了過來,目光銳利如刀,被這目光一望,胖小二竟是心生寒意,舌頭僵硬了一般,到嘴的話語硬是憋了回去。
瘦小二同樣是瞬間站得筆直,心中莫名地一陣驚悸不安。
這女子,雖說眉目如畫,神色平和,身上卻隱然有一股令人不敢接近的煞氣。
好在,白衣女子的目光僅僅是一瞥而過,再次望向了青袍道士,眉頭一皺,抬手奪過了酒罈,隨手丟在了牆角,“砰”的一聲,酒罈破碎,半壇烈酒灑了一地。
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,兩名店小二卻覺得一股濃烈的殺機從天而降莫名襲來,頭皮發麻,尾巴骨發涼,有心想逃,卻只覺得雙腿痠軟。
妖獸圍城,全仗了修士的防守,城池才沒有淪陷,這間酒樓不大,店中的酒卻是遠近聞名,平日裡也有不少修士光顧,兩名店小二甚至還在城門樓上遠遠地見到過元嬰境、金丹境高人,卻從沒見過這般令人倍感壓抑的女子,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人背生冷汗提心吊膽。
這二人自然不會知道,別說是他們,就連金丹境修士見了這女子,也會被女子體內天生的肅殺之氣所驚。
“咣噹”一聲,一件物事被白衣女子丟在了酒桌之上,卻是一錠五十兩的大銀。
隨後,白衣女子伸手拽住了青袍道士的一隻手臂,生拉硬扯地把其拖出了酒樓。
走出酒樓的那一刻,青袍道士卻是回頭望了過來,醉醺醺地衝兩名店小二揮了揮手,含糊不清地說道:“再來一罈!”
兩名店小二面面相覷,哪裡敢接話,更不敢依言奉上美酒,只到白衣女子把青袍道士遠遠地拖到了另一條街道之中,身影消失不見,二人這才大鬆了一口氣,胖小二伸手一撫額頭,這才發現,額頭之上竟是冷汗浸浸。
“真是見鬼了!”
瘦小二喃喃低語,同樣是一身的冷汗。
好在,桌上的大銀卻是貨真價實,沒有隨著女子的離開而突然消失!
進入另一條街道之後,青袍道士卻是突然間掙脫了白衣女子的拉扯,站直了身軀,暗淡無光的雙目更是迸出異樣的神彩,一時間,漆黑的瞳仁竟如星辰般明亮,隨後,當先向前走去,健步如飛,哪有半分醉酒的模樣。
“喂,走那麼快乾什麼?喚我過來,就是替你付賬嗎?”
穿過幾條街道,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之後,白衣女子忍不住問道。
“不快不行啊,慢上一步,你那喜歡四處惹禍的主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