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能辨?”劉老御史攤手嗤道,“任憑你這幾句話,就要我等信嘍?”
“那你待如何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好啦好啦,”皇帝拍桌不耐喝道,“都別吵了!”劉老御史恨恨地收回目光,重新站直。
“劉愛卿,你也是的,幹嘛咬著郭愛卿不放,他說的怎麼會有錯?”皇帝伸手指責,隨後垂手嘆息一聲,“都散了吧,等刑部查出點東西了,再論。”
“陛下!”劉老御史撩擺跪下,“您不能如此啊,郭臨如此重的嫌疑,您怎可就此放過?”
“是啊陛下,這於理不合啊!”眾臣中也有人勸道。漸漸的聲討更甚,雖然沒有群起攻之,卻也忽視不去了。
好一道人心操控。若是皇帝徑直順著劉御史的意思對郭臨落井下石,那也許旁人反倒會為她辯解一二。可他偏偏話裡話外別樣的袒護她,如此明顯的不公平,豈能叫那些事不關己的人注意不到?陳聿修微微垂眉,便聽上座一聲:“方才殷廷尉建議將郭愛卿先關進大牢,等嫌疑釋清了再放出來,聿修,你怎麼看?”
“……如此,陛下不如將郭將軍放在刑部。一來大牢歷來便是關押證據確鑿的犯人,郭將軍若是無辜,卻還進了大牢,豈不成了聖上之過?二來,刑部主理此案,一旦有進展亦可先行詢問將軍,洗了冤屈也可立即釋放。”
既然已經備好了層層招數,那何妨去看一下後招呢?
郭臨望著陳聿修的背影,心下已然明瞭他之所想。
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?既然丞相大人發話了,那麼末將便在刑部,恭候諸位嘉音。”她說完,轉身大步走去。守在門口的羽林軍見皇帝點了點頭,便立馬跟上。
*
更深夜涼,郭臨側身臥在刑部內室簡易的榻上淺眠。隔著匆匆宮牆,依稀能聽到刑部官員奔走討論的聲響。
她細細地思索著和那黑衣人的一場對戰。此刻的她,確信身上的劍是在當時被換掉的。可她只與那人交手兩招,兩招之內,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她腰間的長劍……這個人絕對不簡單。可他既然為皇帝所用,難道真的只是一般的江湖高手?
門扉輕響,她闔緊眼,呼吸綿長幽深,仿若熟睡之姿。聽著腳步聲漸近,猜測著是哪位刑部中人,這麼頻繁地巡視……
一片寂靜,她心下微惑。須臾睜開眼,驚愕就在一瞬,她本能地猛力側身,避開了雷霆之勢紮在床上的匕首。
匕首上握緊的雙手試了幾回,才顫抖著從床榻上拔出。郭臨望著那張被月色照出半張的熟悉面容,再也忍不住:“金真!”
淚眼急促地眨著,直到淚眼模糊:“……大人,對不起。”金真喃喃念出聲,又舉手朝她刺來。郭臨一把握住他的手腕,用力一擰。金真吃痛收手,匕首悄無聲息地掉在床上。
“怎麼回事……”不用再問已然能夠猜到的答案,“他們用什麼威脅你?”
金真吸著鼻子,慌亂地望了眼門外,只敢搖頭。郭臨抬頭望去,門口處人影閃現。她緩聲長吸一口氣,拍了拍金真的肩膀,忽然騰身而出,雙手穿過門格,破木而出,穩穩地掐住了門外二人的脖頸。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,便已被掐斷了頸骨。
郭臨輕手輕腳拉開門,將兩人拖進屋內。金真嚥了咽喉嚨,終於捂唇嗚咽:“小的家中老母被尚書大人接走了,大人,小的真的不想背叛你啊……”
“我知道,別哭。”郭臨低嘆一聲,“他們居然派你來,呵呵背叛……”想來正是殿上所說,她既然是此間高手中的高手,若是徐公公之流過來,只怕三兩招內便被她解決了。可若是她不忍下手的故人呢?“軍制的匕首,是想我‘畏罪自盡’……呵,想得倒簡單!”
她嘴上如此嘆著,心底卻已是一片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