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勸勸世子爺嗎?”
“阿臨……”昌榮急道,“我怎麼會有這種意思,我是想告訴你,母妃、我還有大哥,都覺得很對不住你。”
“大可不必。”郭臨將劍送回劍鞘,起身懸掛在牆上,“橫豎我也沒死,她腹中的生命也是無辜的。”
昌榮垂下頭,思慮半晌,終於鼓起勇氣:“阿臨,母妃打算帶她回瓊關待產,再不讓她回到京城。”
“哦?”
她深吸一口氣,站起身:“宮中在給未出嫁的公主指婚,連六公主也有了駙馬。我這回可能無論怎樣也躲不過……母妃希望你能‘娶’我。”
郭臨的手上的動作一頓,她回過身,嚴辭道:“不行。”
昌榮驚道:“為何,你從前不是都……?”
“從前是從前,昌榮,你還是小孩子麼?”郭臨蹙眉喝道,“若我為官數十載,你要困死在我身邊嗎?”
“阿臨!”昌榮狠狠地瞪著她,委屈地撇著嘴。見她絲毫沒有鬆動,咬牙一跺腳,賭氣推門一陣風似的走了。
阮雲正好來送茶水,昌榮絲毫不停地從她身邊經過。她嘆了口氣,望著屋內正端詳牆上懸劍的郭臨,柔聲勸道:“阿臨你本不需這樣……”
“那就放任她把婚姻大事當兒戲嗎?”郭臨轉頭看了她一眼,靜靜地收回目光,“我已耽誤一個你,不想再連累旁人……”
阮雲溫和一笑:“瞧你說的,阿臨,能和你生活在一起,才是我的幸運。”
郭臨嘴角彎了彎,朝門口走來,邊走邊問:“玉鏘呢?”
“還在西屋和周老丞相習書呢!”提到玉鏘,總會讓人開心些,阮雲笑道,“陳大人忙於公務,這段時間一直是周老丞相上門教習玉鏘,但他似乎樂此不疲,著實很喜歡玉鏘。”
郭臨點了點頭。周老丞相告老辭官後,並沒有馬上返鄉。以他的名望,哪怕在京城安享晚年,也不會有人覺得半點不好。
她行至西院,輕輕推開院門。迎風便聽到一陣稚嫩地誦聲:“……故知勝有五: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;識眾寡之用者勝;上下同欲者勝;以虞待不虞者勝;將能而君不御者勝。此五者,知勝之道也。”
“哦,不錯,還有最後一句呢?”
“嘿嘿……爹爹來了,讓爹爹背!”
郭臨一怔,上前推開房門:“好小子,耳朵這麼靈敏。”
玉鏘回過頭,掩著唇吃吃直笑,周老丞相也是一臉和煦的笑意。郭臨側過頭,之間一旁微開的窗格處,端放著一面銅鏡。從這邊望去,恰好看見院門口。
她低笑一聲,上前提起玉鏘往邊上移了移,在他身側坐下:“快把最後一句背給爹爹聽。”
玉鏘噘著嘴,理了好一會兒衣襟,才道:“故曰:知彼知己,百戰不殆;不知彼而知己,一勝一負;不知彼;不知己,每戰必殆。”
“《孫子兵法》麼?”郭臨搖頭苦笑,望向前方,“周老,您教得挺早的。”
“不早了,昔年的太子殿下……可是從三歲就開始學了。”周老丞相撫須一笑。
郭臨倒茶的動作一頓,隨後若無其事地斟好茶,遞上前:“周老說的是今日朝會上,陛下想要追封故太子,改葬皇陵一事麼?”
周老丞相搖了搖頭:“老夫既已辭官,朝堂之事便不再過問。”
“‘知彼知己,百戰不殆’……”郭臨望著玉鏘,抬手摸了摸他的頭。忽然而然,想起早朝時太孫恭敬守禮的模樣……
皇上舊疾復發,雖然強撐著病體上朝,但據聞前些天夜半驚夢,似乎夢見了故太子。一晃太子造反已過了五年,雖說那依然是一件洗不乾淨的罪事,可到底父子間有數十年的情誼。五年時光,加上身老病憂……皇上總會格外地想念那個付出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