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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部分

父呢,我們去接師父回來吃飯啊!”玉鏘伸手討好地摟住郭臨。

郭臨挑眉垂眼,也不說話,就靜靜地盯著他看。到底還是小孩心性,玉鏘馬上就撅起了嘴:“好不容易爹爹回來了,玉鏘當然希望大家都在一起吃飯啦!絕對,絕對不是想騎馬玩……”

他說話時,長而翹的黑睫撲閃撲閃,裹著一雙晶如朝露的大眼,偶爾機靈一轉,頑皮勁兒盡顯。郭臨望著那雙眼,倏忽便想起了在鎮國侯府抱走玉鏘的那一夜。

世事奇妙,緣分更奇妙。誰會知道當初那個灶臺裡面蹭得黑乎乎的麵糰子,一轉眼居然成了全家的寶貝。她不禁搖頭笑了笑,見玉鏘面露不解,便低頭和他抵了抵額頭:“騎馬不是鬧著玩的,待會兒屁股疼可不許訴苦。”

玉鏘拍拍小胸脯:“我要是訴苦,爹爹可以不帶我去打獵。”

“好,你說的啊!”郭臨解下腰帶,將玉鏘系在胸前。繫到一半突然覺著不對,我幾時答應過帶他去打獵了?

……這小子,她不住苦笑,看來,某人的功力,他跟著學了個十成十啊。

*

陳聿修接到太監的傳信,歇了手中的筆,步履輕快地走出中書省官署。等到走近朱雀門時,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馬邊,打鬧嬉戲的“父子”倆。

玉鏘先看到他,連忙跑過來,揪住他的衣角:“師父!”陳聿修彎腰抱起他,望向郭臨的眸光,笑意深深地化開:“你回來了。”

“嗯。”郭臨點了點頭,左右望了望,奇道:“你的馬車呢?”陳聿修一愣,掃了眼旁邊戰甲未卸的駿馬,表情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們爺倆就騎一匹馬來接我吃飯?”

“哼,那你可得問你的乖乖學生了。”郭臨毫不客氣地賣了玉鏘。陳聿修低頭看去,玉鏘眼珠一轉,立馬伸手環住他的脖頸,湊到耳邊說了一句。

“阿臨,玉鏘說因你太想我了,所以剿匪回京後過府不入,先行來接我。”

此言一出,一旁的朱雀門守衛登時膛目結舌,表情個個都很精彩。但又不敢在二人面前放肆,皆忍得很是辛苦。

郭臨又好笑又好氣,正要出聲訓斥,卻聽前方一聲冷哼:“光天化日,斷袖情深,真是不害臊!”

幾道人影正從朱雀門內走出,當前一人官服緋紅腰繫金帶,面上滿是鄙夷之色,卻正是常家二少常興。

他自郭臨迴歸京兆府後,便去做了國子監監考科舉的祭酒。然而後年便因收受學子賄賂事發,被皇上貶職到太常寺,成了個閒時整理揩拂神座與幕帳的四品少卿。

雖然不過降了一級,還是皇上看在他身為太孫親舅舅的份上酌情處置,可到底手上的權力是大大地不同了。這番落差,刺得常興即使夾著尾巴做人,也每每遇見郭臨,還是要擠兌她幾句才舒服。不因別的,單這受賄一事,正是郭臨接到寒門學子的狀紙後,親自去將他拿下的。

郭臨聽了淡淡一笑,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。

常興氣不過,正要繼續嘲諷,目光不經意左右一掃,卻望見守衛們一臉不屑的神情。想也是,他一介被貶的四品,對上兩位三品大員,傻子都知道怎麼做。他一想明這點,心中怒火更甚,提腳就要走上來。

“師父,”玉鏘軟軟地童音突然響起,“我記起一首詩,但您未教我其中之意,我可不可以問下這位常伯伯?”

陳聿修眉頭微挑,目光一轉,頓時笑道:“去吧。”玉鏘站回地上,便蹦蹦跳跳地朝常興走去。

“常伯伯,晚輩聽人說,您曾是國子祭酒,是國子監生的監考師父,那你一定很厲害了對不對?”玉鏘仰著頭,睜著烏亮的大眼,認真地問道。

常興本來最忌諱別人提起國子祭酒,可看到是這麼個小娃娃說出來,倒也去了三分戒心,便清咳一聲:“不錯,要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