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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等他把話說完,段至誠就匆匆的打斷道:&ldo;嘉禮,這個時候,你聽我的就是!一旦真到了那個地步,我也能夠保護你!&rdo;
話到這裡,段至誠那邊彷彿是很匆忙的,也不讓沈嘉禮再做提問,直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。沈嘉禮聽的滿腹狐疑,不明就裡。逕自回到樓上,他將存摺等物翻出來收在一隻密碼箱中,也沒有什麼傳家寶可帶,除了現金就再無其它了。
他沒打算即刻啟程,因為實在是捨不得這邊的房產。當年沈家三兄弟分家時,眾人所得財產幾乎平均,可如今那兩家一個煙消雲散,一個捉襟見肘,唯有他是日益富貴。
他是靠吃瓦片發的家,年少的時候他就有好眼光,將手頭的一筆款子拿出來買房置地,得了錢再去做股票期貨,有所收穫後再去買房置地,如此反覆輪迴,他那財產竟有了滾雪球之勢,這幾年尤為興旺。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些不動產到底能值多少錢,因為一直沒有過出手的心思,所以也不曾細算過。
他愛錢,倒不是說他花銷多麼大,他只是單純的愛錢。他本人沒有什麼出眾的才華,品性也未見得多麼高潔,之所以走在外面能夠受人恭維,還不因為他是財大氣粗的沈三爺麼?
沈嘉禮被他的房產和股票五花大綁住了。
他心神不定的坐在家中發呆,偶爾打電話和朋友們通通聲氣,結果發現眾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主意,段至誠則乾脆是失蹤了。沈嘉禮往段宅打去電話,連個接聽的人都沒有。這讓沈嘉禮很覺疑惑,懷疑對方大概是拖家帶口的跑去父母那邊居住了。
沈嘉禮不出門,他那個汽車夫年輕膽子大,不時的會溜出去打探訊息,回來後就站在他面前,一五一十的做出匯報。沈嘉禮在隱隱傳來的炮聲中,尚算鎮定的傾聽著,因為知道自己身在租界區,英國人的勢力範圍下,總不會鬧出太大的亂子。
這天,沈子淳忽然來了。
他穿著背帶褲與短袖襯衫,頭上歪歪斜斜的扣著一白色涼帽,滿頭滿臉都是汗,襯衫後背處被汗水濕透了,成片的貼在面板上。
沈嘉禮本來是正躺在一張藤製躺椅上乘涼,忽然看到了他這副慘樣,不由得心中一驚,以為是沈嘉義那裡出了事,一個鯉魚打挺的就跳了起來:&ldo;怎麼這個時候跑來了?有事麼?&rdo;
沈子淳抬手摘下涼帽,露出了一頭濕漉漉的短髮:&ldo;沒事,我來看看你。&rdo;
沈嘉禮又問:&ldo;你家裡都還好?&rdo;
沈子淳從褲兜裡掏出手帕,滿臉的擦了擦汗:&ldo;他們挺好的,反正現在大家都不出門了。&rdo;他喘了一口氣,又以一種興奮而恐慌的口吻描述道:&ldo;三叔,外面人可多了,他們要往租界裡沖,可是英國兵架了路障,不讓他們進來。
沈嘉禮上下打量了沈子淳,見他愣頭愣腦的,果然是平安無事的模樣,就放下心來,一屁股坐回原位,抬腿又躺了下去:&ldo;不讓你亂跑,你怎麼還敢出來?&rdo;
沈子淳沒有經過戰爭的殘酷,家裡也沒個明白人向他講述時局的恐怖,他十五六歲,沒心沒肺的,眼看大街上亂成一鍋粥,竟然還起了看熱鬧的心態。他現在叫不到黃包車,電車也擠不上,獨自一人頂著大太陽跑過來,居然也挺樂呵。盤腿在躺椅旁邊席地而坐了,他壓低聲音說道:&ldo;三叔,我都好些天沒來了,我想看看你。&rdo;
沈嘉禮搖著一把摺扇,聽了這話,不禁扭頭看了沈子淳一眼,見這孩子紅頭漲臉的,一旦和自己目光相對,就害羞似的低下了頭。
他略頓了一下,隨即也起了玩心,欠身湊到對方耳邊,輕聲笑問道:&ldo;想我了?&rdo;
沈子淳轉過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