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八年了。八年來,他再沒遇到過第二個淡雲。況且遇到了又能怎樣?他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健全的男人。
沈子靖也不知道自己該拿沈嘉禮怎麼辦才好。矛盾之下,他以&ldo;老&rdo;為罪名,把沈嘉禮又羞辱了一通。沈嘉禮被他罵的灰頭土臉,然而並不是很惱火,因為心裡正盤算著那一小筆款子的用途。
等沈子靖的謾罵告一段落了,他沒皮沒臉的坐起來,垂著頭低聲說道:&ldo;明天,我想帶著子期出門走走。&rdo;
沈子靖小小的吃了一驚:&ldo;你‐‐幹什麼去?&rdo;
沈嘉禮答道:&ldo;快過年了,讓子期也出去看看熱鬧。&rdo;
沈子靖狐疑的看著他,半晌沒有回答。於是沈嘉禮嘆了一口氣:&ldo;子靖……&rdo;
沈嘉禮可憐兮兮的費了許多口舌,終於爭取到了出門的機會。到了第二天,沈子靖身有要務,不能相陪,這也正合了沈嘉禮的心意。
乘坐沈家汽車上了大街,沈嘉禮總算是又見了天日。沈子期興奮的坐不住,像條活魚似的東拱西拱。沈嘉禮拼了老命的把他摟在了懷裡,因為路邊偶爾會有凍餓而死的&ldo;路倒&rdo;,他怕屍體會嚇著孩子。
他本打算父子兩個好好樂上一天,然而街上並沒有什麼繁華景象,而且天氣寒冷,他那胳膊腿兒也不是十分靈便。掙命似的帶著沈子期逛了幾家日本商行,他給孩子買了一堆挺貴的玩具,又同在飯館裡吃了頓豐盛午飯。沈子期這樣一個小人兒,當然是肚量有限,吃上幾口也就飽了;沈嘉禮卻是趁機大嚼了一頓‐‐沈子靖的那個廚子,烹飪手藝不算高妙;而且人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口味,沈嘉禮寄人籬下,縱算是想什麼吃了,也不好開口要求。
沈嘉禮出門逛了半天,把那一卷子鈔票全花了。
下午回家時,汽車夫一趟一趟的往房內搬運年貨,累的氣喘吁吁。沈子期攥著一根奇長的冰糖葫蘆,也走的疲憊了,進門後就胖墩墩的往地上一坐,一邊舔糖一邊煞有介事的長籲一聲:&ldo;唉……好累呀!&rdo;
沈嘉禮沒空理他,快步衝進洗手間裡,卻是彎腰嘔吐了一場‐‐方才吃得太多,他那受過傷的胃已經承受不住了。
他吐的很激烈,跪在抽水馬桶前嘔的要死要活,又不敢出聲。本來這樓內的勤務兵對他就沒有好臉色,如今再看了他這副倒黴樣子,恐怕就更要將其當成樂子四處取笑了‐‐&ldo;叔老爺&rdo;特別饞,自己出門上街吃好的,結果撐的回家就吐!
第98章 大病一場
沈子靖晚上回了家,聽說沈嘉禮白天在外很是揮霍了一通,便疑惑的了不得,同時心裡又莫名的燃起了一小叢怒火苗兒。
他大踏步走去了沈嘉禮房中,要質問那錢財的來源。不想推門一看,卻見沈嘉禮睡在床上,臉紅紅的。上前伸手一摸,就覺著滾燙的,竟是個發高燒的光景。
他愣了一下,連忙輕輕拍打了對方的臉:&ldo;三叔,醒醒!&rdo;
沈嘉禮沒睜眼睛,只是輕微的&ldo;哼&rdo;了一聲,撥出的氣流都是熱烘烘的。
沈子靖把手伸進被子裡,摸他那身上,見他熱的遍體如火燒,便猜出了個六七分‐‐白天在外面凍著了。
沈子靖暫且把那疑問放下,找來白開水與阿斯匹靈,餵沈嘉禮服下。而沈嘉禮回來後身體疲憊,只說是上床歇歇,沒想到越歇頭腦越沉重,最後竟是昏睡過去。如今他受了驚動,略略恢復了知覺,可稍動一動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