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禮抬手摟住了他的腰,很親熱的笑道:&ldo;好啦好啦,乖一點吧‐‐&rdo;
話說到這裡,他心中有些不大舒服,感覺沈子淳不復往日的馴服,應該揍一頓了。
不過他現在並沒有訓侄的體力,又捨不得讓旁人動手。故而在言語上頓了頓,他把話題岔了開來。
沈子淳很痛苦。
他發現他所愛的三叔不但是個漢jian,而且還是個暴君;不但是個暴君,而且還是個嫖客;不但是個嫖客,而且還有一種吃軟怕硬、兩面三刀的賤。
偏他還愛著這個人。
&ldo;三叔……&rdo;他甕聲甕氣的開了口:&ldo;你喜歡……田先生呀?&rdo;
沈嘉禮思索了一下,隨即把下巴搭在了沈子淳的肩膀上,壓低聲音笑答道:&ldo;玩玩而已,三叔當然是最喜歡你。&rdo;
沈子淳低頭看著自己那扭在一起的手指頭,遲遲疑疑的咕噥道:&ldo;別……別玩了。&rdo;
這回,沈嘉禮可是沒有吭聲。
在出院之前,沈嘉禮又收到了一封信,信封裡只裝了一顆子彈。
子彈,與先前打在腿上的那一槍,前後呼應著湊出了恐嚇與警告的全貌。沈嘉禮知道這其中的前因後果,為了性命,他應該立刻辭職迴天津去,不再做這為虎作倀的勾當。然而段慕仁不放他走。
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本領出眾。段慕仁就是不肯讓他離開自己的眼前。
沈嘉禮拄著手杖親去段宅拜訪,驚恐萬狀的告訴對方:&ldo;我會死的!&rdo;
段慕仁冷笑一聲:&ldo;什麼了不得的事情,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,真是可笑!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種懦夫德行,否則我現在就讓你死一次。&rdo;
沈嘉禮強忍厭惡與恐懼,大著膽子反駁道:&ldo;伯父,如果他們真的動了手,那死的人是我!我不可能不怕!&rdo;
段慕仁橫了他一眼,臉上忽然現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:&ldo;怕了?所以就來找我了?怕死,不怕我?&rdo;
沈嘉禮見他氣色不善,心頭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,立刻就戰戰兢兢的畏縮起來:&ldo;伯父……這是不能夠相提並論的。&rdo;
段慕仁給自己點了一根煙,泰山似的鎮在椅子上,眼角處的深淺皺紋中都隱藏著殺氣:&ldo;聽說你從馬天龍那裡要走一個年輕副官,還找房子把他養了起來?&rdo;
沈嘉禮愣了一下,隨即一點頭:&ldo;是的,有這回事。&rdo;
段慕仁冷笑一聲:&ldo;不錯,你還有膽承認。&rdo;
沈嘉禮莫名其妙的望向段慕仁,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件事上沒膽。他自掏腰包養了個情人,放到哪裡都不算錯‐‐除非是因為那情人來自馬天龍的麾下。
段慕仁看了他的神情,猜出他的心事,不禁怒從心中起,惡向膽邊生:&ldo;背著我私自做出這種事情,你還有臉裝傻?&rdo;
沈嘉禮瑟縮了一下,隱約明白了段慕仁的用意,卻也心頭火起,氣的用力握住了手杖,咬牙低聲說道:&ldo;伯父,你拿我取樂,我也認了;可你現在連我的私事也要干涉嗎?&rdo;
段慕仁輕蔑而兇惡的反問道:&ldo;私事?你連身家性命都是我的,哪裡還有什麼私事?&rdo;
沈嘉禮無言以對,掙扎著站起來,他轉身便想走。可段慕仁當然不允許他這樣囂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