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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頁

日等夜等,終於小包裹又送到他手上,慢著,為安全計,還是得把藥帶去化驗,雖然這個時候,新淑嫻已要求爭取夜遊自由,在外留宿,可是,這也不表示他可以謀殺她。

報告說那只是一粒維他命e,他放心給她服下。

天下無事,庸人自擾。

下班回來,淑嫻穿著t恤短褲抱著孩子正叫人把玻璃屏風拆除抬走,林詡賢聞到肉湯香氣撲鼻。

他淡淡與妻子招呼,接過孩子,兒子認得他,樂得手舞足蹈。

真好,一切恢復正常,林詡賢卻不是沒有遺憾的,噫,妻艷固可喜,夫弱力不任,他攤開報紙,擋著臉,像平時那樣看將起來。

淑嫻忙著把一整箱五顏六色時裝取出送給工人。瞎子袁靜珠雙目不能視物,她是一名盲人。

認識她的人,知道她自幼如此,幸虧家裡富有,有專人服侍,算是不幸中大幸。

靜珠在廿一歲那年決定結婚,親友知道,均反對不已。

靜珠十分鎮靜,微笑道:「不必勸阻,我心意已決。」

她母親說:「靜珠,劉維宗此人,名譽甚差。」

靜珠心平氣和地答:「是外人誤解了他。」

做母親的憂心忡忡,「他是一名浪蕩子,曾經擁有不少富有女友,並無正當職業。」

靜珠不在意,「婚後他會安定下來,搞點小生意。」

袁太太尚未進言,忽見大女兒智珠在旁裝一個手勢,暗示母親噤聲。

坐在對面的靜珠微笑,「姐姐有什麼意見?」

智珠尷尬,「妹妹真厲害,好似看得見。」

「你想說什麼?」

「姐姐支援你。」

靜珠十分高興,「謝謝你,我想向母親領取我那份妝奩。」

袁太太只得應允。

事後向大女抱怨得不得了,「那劉維宗不過是為著她的錢。」

智珠低下頭,「她已經沒有眼睛,別的事上,將就她一點,也是應該的,即使錯了,也還有我們,就讓她試一試。」

可惜道世界裡奇蹟少之又少。

據說在蜜月期間,劉維宗已經把袁靜珠擱在沙灘椅子上,一動不動,讓她一個人坐上三、兩個小時。

他自己游到浮臺,與一早約好的女伴卿卿我我。

反而是那些女子於心不忍,「你不怕?」

「怕什麼,她又看不見。」

「做人是有點職業道德好。」

「那你就服侍得我舒服些。」

竟是這樣的一個人。

袁靜珠漸漸也知道了,新婚不到半年,人瘦了一圈,有時一天也不說一句話。

袁太太去探訪她,發覺相熟的傭人全部被辭退,現在要掀鈴,才有人出來看靜珠需要些什麼。

袁智珠大表疑惑,「劉維宗呢?」

「在公司裡。」

「他上班?」滑天下之大稽。

靜珠頷首。

「什麼時候陪你?」

「我自己讀書聽音樂就很好。」

袁太太沉吟半晌離去。

她沒有就此罷休,她著人把劉維宗傳來,冷冷地教訓一頓,著他每晚必需回家陪靜珠吃飯。

袁太太言語直接: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此刻每月支的零用超過廿萬,你若想好景常在,就得對靜珠有起碼尊敬。」

劉維宗懷恨告辭。

每晚雖然回家,卻開始對靜珠冷言冷語,有時亂摔東西,欲使靜珠驚怖。

可是靜珠異常鎮靜,即使身邊發了巨響,她也不聲不響。

劉維宗罵:「原來既盲且聾。」

靜珠臉上露出極度落寞及悲哀的神情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