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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部分

舌一般,縷縷醇厚香釅。

仰頭入喉,那一股暖流自腹中直衝上來,不覺雙頰已微熱,方才清淡的醇綿,慢慢便回出些莫名的酸澀,嫋嫋纏綿四肢百骸。

這酒,淺酌豪飲都是蕩氣迴腸。

十一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:“好酒,桃夭引鶴,醉中風流。”

卿塵抬手斟酒,舉杯道:“借這灼灼桃花烈烈美酒,賀你二人即將新遷府第之喜。”兄弟倆人笑受了。

桃花影裡落英繽紛,幾巡過後,十一忽覺卿塵今日已飲了數杯,一擋她:“這酒後勁烈,你又沒酒量,別多喝了。”

卿塵笑推他:“任你醉中風流,不容我酒裡乾坤?”斜靠著一株桃樹,腮側淡飛輕霞,星眸微燻,眼底卻清凌一片,朦朧笑意似幻似真,映在那瓊漿玉液中。

她看得清楚,揚眉一笑。

再斟滿,同夜天漓飲一杯,夜天漓興起,擊節吟道:“酒醒只在花間坐,酒醉還來花下眠。半醒半醉日復日,花開花落年復年。”

卿塵搖手:“你這個不好,聽我的。”又灌一杯酒,將那白玉杯丟下,半醉中偏偏心底明晃晃的亮醒。

“君不見,黃河之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復回。君不見,高堂明鏡悲白髮,朝如青絲暮成雪。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。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盡還復來。烹羊宰牛且為樂,會須一飲三百杯。岑夫子,丹丘生,將進酒,杯莫停。與君歌一曲,請君為我側耳聽。鐘鼓饌玉何足貴,但願長醉不願醒。古來聖賢皆寂寞,惟有飲者留其名。陳王昔時宴平樂,斗酒十千恣歡謔。主人何為言少錢?徑須沽取對君酌。五花馬,千金裘,呼兒將出換美酒,與爾同消萬古愁!”

長興高歌,一氣而成,拂袖將那桃花揚的滿天,只覺胸口熱辣辣的,那酒不知怎麼化出了淚,沾惹落紅紛紛。

“好詩!”夜天漓方讚道,突然見卿塵落下淚來,不禁詫異:“這是怎麼了?”

卿塵笑道:“來,再喝!”

十一已將她杯子拿開:“卿塵!”

卿塵見他喝阻,也不去找杯子,揮手道:“好吧,已經醉了,我不喝了。”靠在桃枝間,仰起頭,妖豔桃紅在她水??的眸底映的清澈。

腦中千頭萬緒,也不知在想什麼,只是這酒像掀開了五臟六腑,將沉澱至深的東西一併翻騰上來,抑也抑不住。恍惚間似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,也曾同那些朋友買酒言歡,高談闊論,笑燈紅酒綠,將年華縱歌。那是什麼時候的事?她嘲弄地看了看衣間桃花,糊塗了,忘了現在她是誰呢,果然酒是會醉人的。是醉又如何?

長石白玉廣場,平坦莊嚴,寬二十丈有餘,遙接致遠殿前殿。一旁大道兩側植著各色樹木,雖都是參天直立,卻因廣場的空闊而顯不出十分的高大,數日春風過,雨水又足,如今枝頭已綻出巴掌大的小葉,陽光下輕蔭點點,十分的愜意招展著。

夜天凌踏上殿前的玉階,當職的內侍上前道:“四殿下,皇上今天在武臺殿,請您和十一殿下來了便即刻過去。”

夜天凌點點頭,也沒說話,負手而行,若有所思。“四哥!”十一在身旁說道:“你就這樣去見父皇?”

“怎麼?”夜天凌停下腳步。

十一道:“眼下大好春光,你一臉的冷霜看著倒像三九嚴寒,父皇能不問嗎?”

夜天凌眉心微皺,高處望去,大正宮北側岐山一脈峰巒起伏,如今盡帶春意,深淺翠綠層層疊疊,叫人眼前一新。他站在殿前靜了靜心,轉身道:“走吧。”

十一暗中搖頭,說是誤會,卻也不知要僵到什麼時候。進了武臺殿,沒想到卿塵竟在,接連幾天早朝沒見到她,倆人都以為她尚未回宮。夜天凌身形猛的一頓,卿塵正在和天帝說話,此時聞聲回頭,本來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