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落,無動於衷?”
莊散柳面無表情,一張臉靜如死水,只無法隱抑的是眼中幾分嘲弄:“殿下想怎麼動?論軍功,你不及凌王,手中唯有京畿衛尚可一用;論聲望,你不及湛王,對閥門仕族毫無影響力;便是單論出身,你還不及濟王,定嬪娘娘在宮中三十年了,若不是去年冊封殷皇后天帝加恩後宮,到如今也只是個才人。這兵權要奪,也輪不到殿下,除非凌王和湛王兩敗俱傷,否則殿下你沒有任何機會做那個上位者。”
如此直白而不留情面的話,夜天清霍然抬眸,目光如劍直刺過去,莊散柳仍舊面不改色,只是眼中那份妖異愈深,陰森迫人。
但只短短剎那,夜天清握著短劍的手掌漸漸收緊,額前一道青筋微微一跳,面色便恢復了平定,“既然如此,你豈不是找錯了人?”
莊散柳冷眼看著夜天清剋制怒意,語氣漫不在乎:“我既找了殿下,便有我的理由。至少殿下你比濟王聰明些,也比湛王手段夠狠,暗中收攏長門幫與碧血閣這種江湖幫派,勾結突厥,陷害遲戍,要挾史仲侯,鼓動京畿司和內廷衛衝突對太子落井下石,又借天舞醉坊的案子彈劾湛王,不顯山不露水,這些事殿下做的天衣無縫,高明!但是想要真正對付凌王,我早就說過,上馬征戰,沒人能勝他手中之劍,下馬入朝,一樣也沒人能比他多佔幾分上風,殿下不妨記下我這句話,對凌王,除了用非常手段,別無他途。”
聽莊散柳一樁樁舊事清楚道來,夜天清瞳孔深處緩緩收緊,一抹殺機隱現其中。只是怒氣越盛他臉上反而帶出幾分笑容:“非常手段,比如說蓮貴妃?”
“蓮貴妃,”莊散柳陰沉的話語透著寒意:“蓮貴妃最多隻是讓凌王的腳步略停一刻罷了,能不能挑起他與湛王相爭尚屬未知,別怪我沒有提醒殿下,當初那個御醫留著夜長夢多,以凌王的手段早晚會察覺異樣,凡事先下手為強!”
夜天清雖恨極莊散柳說話的方式,卻始終在那文質彬彬的面容之上不露分毫。眼前此人傲氣凌人是不錯,但他說的句句都是實話,難聽且刺耳的實話跟著陰毒的主意,至少眼下凌王已折了一條臂膀,再加上喪母之痛……若能扳倒這樣一個強敵,簡直等於掃清了前進的道路。這個莊散柳顯然對凌王有著切齒的痛恨,顧慮非常也知之甚深,不僅是凌王,朝堂局勢但有一點兒風吹草動,他都瞭如指掌,應變而動,每收奇效。吳州莊家……從未聽說過還有這麼號人物,他深思的眼神不由又落在莊散柳那張刻板無情的臉上,逡巡探察,卻毫不得端倪。那是精細的人皮面具,惟妙惟肖,幾可亂真,雖細看也不是看不出來,但面具這種東西本來也不過就是告訴你,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是誰,所以你也不必在這張臉上多費心思了。
莊散柳知道夜天清在打量他,卻似有恃無恐,並不放在心上,他瞥了一眼胡三娘,傲慢的問道:“殿下身後那個女人應該不止會捏肩捶腿吧?”
胡三娘與他的目光一觸,只覺得像是有隻冰涼的手逼到近前,說不出的怪異,定了定心神,水蛇腰一扭往清王那邊靠的更近些,媚聲道:“莊先生,若不是三娘認出了冥魘那個死丫頭在蓮池宮,你哪裡那麼容易知道凌王母子的關係?”
莊散柳冷哼一聲:“想從蓮池宮查出的事石沉大海,蓮貴妃人卻已經死了,剩下一個活著的你至今拿她沒辦法,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女人都對付不了,五殿下當初將你從京畿司的大牢裡面弄出來,難道就存了這麼點兒期許?”
胡三娘美目微瞪,待要發作,卻被夜天清一眼掃來,又生生忍住。莊散柳看在眼中,視若無睹:“長門幫雖然毀在了湛王手裡,但碧血閣完好無損,我所說的非常手段,殿下想必已經清楚了吧?”
夜天清眼底精光驟現:“你是說……”
“這世上最令人輕鬆的對手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