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嘉禮將棉被向上拉了拉,人就在溫暖的被窩裡蜷縮成了一團:&ldo;否則的話,就輪不到你了。&rdo;
&ldo;你‐‐&rdo;
&ldo;我什麼?睡吧。&rdo;
沈子靖有心再和沈嘉禮分爭兩句,不過轉念一想,似乎也沒有在大半夜裡打嘴仗的道理,想要無端的罵他打他幾句,屋子裡又溫暖的有限,不適合爬出被窩做這種大動作。思來想去的猶豫一番,他最後發現沈嘉禮已然先行入睡了。
他索然無味的咂了咂嘴,也跟著閉上了眼睛。
這一夜寒風呼號,節氣彷彿驟然從深秋沖入了初冬。沈子靖隱約聽到外面風響,猜想得出那種刺骨之涼,便越發感受到了被窩中的舒適美好。沈嘉禮偎在他胸前睡的正酣,身體軟而暖,也算是一種可愛的存在。於是沈子靖十分安心的,將自己投入了更深層的睡眠中。
清晨時分,沈子靖先醒了。
他在醒來後的第一感覺,便是燥熱。勤務兵凌晨起床,早早在廚房燃起了火爐,順帶著燒起了炕。炕熱,屋子也熱,窗外晴空萬裡的,竟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。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,他低頭一瞧,就見沈嘉禮背對自己仍在熟睡,而沈子期不知何時滾了過來,張牙舞爪的歪在沈嘉禮身前,也是不醒。沈子靖一眨不眨的睜著眼睛,先是看了看沈嘉禮那張白皙俊秀的面孔,又看了看沈子期那張滾圓的臉蛋子,心中忽然就感到了不可思議。
他抬起一隻手,試探著撫摸了沈嘉禮的頭髮與肩膀,隨即伸過去,又碰觸了沈子期的小胳膊小腿兒。一種奇異的滿足感覺在心中生發出來,他忍不住一笑,心想這倒也算是一家三口。
日上三竿之時,沈家叔侄集體起床。
房間裡熱鬧起來,兩位成年人手忙腳亂的各自穿衣洗漱,隨後沈嘉禮為沈子期穿好薄薄的棉衣棉褲,沈子靖則是推門命令勤務兵到廚房運送飯菜過來。
炕桌擺到熱炕上,三人盤腿圍坐。沈子期捧著一隻小碗狼吞虎嚥,尤其是愛吃肉,挑肥的吃,偏那動作還不甚靈活,一隻胖手攥著柄鐵勺,將那米飯掘的四處散落。吃完一碗,他在炕桌底下蹬了爸爸一腳:&ldo;還要一碗!&rdo;
沈嘉禮有些發怔,怕這孩子吃壞了腸胃。可又沒有餓著孩子的道理,只得是讓旁邊侍立著的勤務兵拿去小碗,再添一勺米飯。一小碗飯送回來,沈子期揮舞著勺子,吭哧吭哧的又將其一掃而光。
沈子靖旁觀至此,忍不住發表了言論:&ldo;這是個吃貨!&rdo;
沈嘉禮現在真是寧願聽他放屁,也不願聽他說話‐‐偏又無可奈何,因為沈子靖今非昔比,也許是在丘八隊伍裡混久了的緣故,現在那脾氣已經非常的像野人和野驢了。
沈嘉禮在體力上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,如果平白無故的被他搡一跟頭打一巴掌,那可是犯不上。
第102章 各有煩惱
沈子靖前去馬牙子村,和顧雲章等人共商大計,在座的也有馬天龍,以及附近山中大大小小的匪頭。這些人開了個亂糟糟的大會,雖也各抒己見,然而作用等同於放屁,因為顧雲章自有一個狡猾的腦袋,是不需要旁人置喙的。
待到散會之後,他飛身上馬,意圖回家,不慎將腿抬得過高了一點,抻了胯下一把筋,登時便是疼了一下。他沒言語,忍痛策馬回到高家莊,及至下馬進房之時,不僅筋疼,兩枚卵蛋也跟著湊上熱鬧了。
他最怕的就是這一樁病症,因為旁的部位疼痛,似乎總還有個緩解治療的辦法;縱算是治不得,也可向旁人訴一訴苦;可是如今偏偏疼在此處,不但一陣陣的難熬,而且無藥可醫,又不好對人言說,真堪稱是啞巴吃黃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