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他們兩個還都是心思純淨、不懂社會險惡的孩子?段悠,你在他們眼裡才真的是個孩子。六年前六年後,你身邊永遠有願意為你遮風擋雨的人,讓你可以保持這種愛憎分明的心態到如今。你想想你身邊的人,有多少人能不摧眉折腰事權貴,有多少人能不昧著良心說話做事、不討好自己的領導上司?”
段子矜一怔,不由得想起了米藍曾說過的話——子衿,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。我和傅言之間別說感情,就連平等的關係也不存在……而你,你們不同。你是生活在寵愛中的女人,你身邊的人,無論是誰,都在默默保護著你的驕傲。
是了。
米藍那麼討厭傅言,甚至到了憎恨的程度。
可是面對傅言一次次的威逼和脅迫,她沒有任何一次選擇了反抗。
她在默默承受,或許是在等待一個逃跑的時機。但也只是逃跑,卻不是正面和他對抗。
因為無法對抗。
商伯暘和陸七七亦是如此。陸七七還只是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,都比她這個畢業多年的人懂得如何察言觀色,如果諂媚討好比自己本事大的、能夠掌控自己命運的人。
而她段子矜呢,好像從來都是有恃無恐的傲慢。
“因為你把所有人都想得太簡單了,所以你今天有膽子站在這裡跟我說話,你覺得你是在以勝者的姿態同情可憐我,但事實上呢?”
事實上,她是羊入虎口。
段子矜第一次覺得,她的前半生都被人否定了。
她以為自己足夠優秀,她以為她能為身邊的人撐起一片天。
結果卻是,身邊的人為她撐起了更大的一片天,來包容她的小天空。
Nancy繼續道:“因為你把所有人都想得太簡單了,所以你才能說出整個Willebrand家被我騙了這麼多年,這種話。”
她嘴角的弧度逐漸變得嘲諷,語氣也輕輕揚了起來,“你真以為Willebrand公爵不知道我在做什麼?你真以為Lenn的父親認為我是個純真善良的千金小姐?如果他們真的這樣看待我,根本不會讓我嫁給Lenn!他不需要一個愚善的妻子,他需要的是知進退識大體,懂得在最恰當的時機為家族贏取最大利益的當家主母!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,只會讓Willebrand家的長輩更加肯定我的能力……你明白嗎?”
“今天就算你死在這裡,會跟我翻臉的也只有Lenn一個人而已。其他人都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你以為你的命值多少錢?”Nancy面無表情地往前走,“哦,大概還有個姓Town的,不過也無妨……”
段子矜雙目無神地盯著地板上的縫隙,眼底深處是一片坍塌的廢墟。
她真的有Nancy說的這麼不堪無用嗎?
“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。”Nancy道,“跟我進來,我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愛。”
段子矜抬頭,冰涼的手指嵌入手掌。心絞痛得厲害。
最終,她還是依言跟了上去。
卻被裡面的景象嚇了一跳。
隔著一扇玻璃,她看到一個巨大的透明容器,裡面裝著很濃稠的營養液。
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被完完全全地泡在裡面。
他的整個身體不知被開了多少刀,整個腹腔裡的器官都被人掏空了,而那些器官,分別在不同的培養皿裡泡著,只靠著無數根細小的導管與他的身體和大腦相連,維持著最基本的營養運輸和生命,空氣也是直接將濃度適中的氧氣通入肺部的毛細血管裡。
那孩子的四肢有萎縮的跡象,他閉著眼睛,連睫毛都未曾動一下,甚至連是否活著都看不出來。
簡直像被人分屍了。
段子矜感覺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