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悠悠。”男人淡淡道,“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肯告訴我,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?”
“你不是已經動搖了嗎?”段子矜也學著他的模樣,淡淡道,“努克市裡有醫院吧,我們可以去驗驗DNA,只要證明了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就好。至於它的親生父親是誰,和你沒關係。”
男人的眉宇突然陰冷沉鬱到了極致。
別說是段子矜,就連江逢禮,Nancy,還有他們身旁的一眾保鏢也從沒見過這樣的他。
Willebrand公爵的嫡孫,性情溫淡,謙和有禮。
可眼前這個男人,簡直像從地獄裡走出來的,身上張揚著凜然的血光,他一字一頓地問:“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“我說了,我愛他。”
“誰?”男人步步緊逼。
“我不想告訴你。”
“呵。”一個字,染著嚴寒和譏誚,“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?難道你打算跟我分手,然後一個人養它?”
到時候孩子的父親勢必會出現。
他絕不會輕易放過。
“那就不勞江教授操心了。”段子矜平靜道。她,也等不到那一天。
“不勞我c心,為什麼要告訴我?”
段子矜在他逼迫的目光下,坦然道:“告訴你,是為了和你分手。我不願意讓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管不是他親爹的男人叫爸,也不想忍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你查清真相的那種提心吊膽。況且,我問過你如果我懷孕了你會怎麼辦,可你告訴我,也許你會顧及我的身體不好而打掉這個孩子——但那是我和我愛的男人的孩子,你沒資格這麼做,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。”
江臨覺得她的話簡直字字句句都在他的雷點。
他忍著心裡被點燃的燎原大火,灼痛的神經一根根蜷縮起來,視野裡,那個女人依舊冷豔而從容。
聽她的意思,似乎在前看極光之前,她就知道她自己懷孕了。
怪不得這一路上她都很不對勁。
若是愛上別人,她還能在船上勾…引他,像個嫵媚的妖精,花樣百出的和他玩著男人女人間的遊戲……
那他還真是小看了她。
“好。”男人的嗓音猶如從最深的地方勾出來,沉甸甸的,帶著一股子冷,“我跟你去醫院。”
說完,他闃黑無光的眸掃過身後的一眾人等,最終落在了江逢禮身上,“我和她去趟醫院,怎麼回事,你應該聽懂了。叫你的人別跟過來,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說,我會跟你回去。”
段子矜一震。她說了這麼久,他總算動搖了嗎?
可是為什麼,她一點達到目的的喜悅都沒有。
反而是發自內心的悲涼。
江逢禮蹙眉,身為晚輩,他的侄兒怎麼敢用這種態度對他?
可是看到江臨那副癲狂之前極盡冷漠剋制的樣子,責備的話,他突然就說不出口了。
雖然他是在場唯一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的人,而且這個訊息也確實讓他很震驚,但江逢禮畢竟比江臨多活了二十幾年,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臉上的表情,只若有所思地瞥了段子矜一眼,“二叔早就勸過你,娶妻子要講究門當戶對。像她們這種出身貧賤的女人,懂什麼叫品德,什麼叫忠貞?你……”
“閉嘴!”江臨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。
餘光裡,女人聽到江逢禮的話,臉色頓時蒼白,唇角抿得死緊。
江逢禮一下就掛不住了,沉聲教訓道:“Lenn,你是怎麼跟二叔說話的?”
江臨眉眼間的陰鷙和煞氣彷彿一把利刃,隨著他冰涼的眼風一同而來,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刺入所有人的心臟,讓人不寒而慄。
江逢禮都不由得皺著眉頭退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