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子矜沒多看他,視線凝向方雨晴,她穿著打扮好像刻意模仿過誰,段子矜只看一眼就認了出來。
那不就是國民女神姚貝兒小姐喜歡的那一套調調麼?也正是她懷孕之前所鍾愛的風格。
只是懷孕後,作為準媽媽,她更多關心的是舒適和健康。以及人們常說女為悅己者容,可她的悅己者遠在天邊,她自然沒什麼心思打扮給誰看。
雖說衣裝能很大程度的改變一個人的氣質,可是這種風格的衣服穿在方雨晴身上,真讓段子矜有種自己曾經的品味被人糟蹋了的、很掉價的感覺。
方雨晴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。
眼前的女人臉色涼涼淡淡,神色素淨安然,秋水般漂亮的褐瞳裡,眸光連晃都沒晃動過一分。
不能說她臉上有什麼顯而易見的情緒,可是方雨晴卻莫名讀出了一種獨屬於那個女人的傲慢和冷豔來。
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極了,忍不住就出言諷刺道:“我當是誰呢,這不是段工嗎?被埃克斯集團淘汰下去的人,原來在Legacy能穩坐總工程師的位置。”
“是啊,要說耍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,誰能比得過你們埃克斯的人?不等淘汰難道還要跟你們一起同流合汙嗎?”
唐季遲還沒說話,首座便響起了一道低醇的嗓音,語調輕慢,夾雜著冷笑,話說得相當不客氣。
段子矜本來也沒打算搭理方雨晴的冷嘲熱諷,可一聽這道嗓音,她原本風輕雲淡的表情突然微不可察地變了變,驀地朝那邊遞去目光。
果然,最前排的幾人中,坐著一個穿著雪青色西裝的男人。雪青色不是什麼正式刻板的顏色,穿在男人身上,更襯出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玩世不恭。仔細看去,他的眉眼修長漂亮,絕不輸給在場任何一個女人,看向方雨晴的時候,俊美的臉上那抹不加掩飾的嫌棄幾乎濃得要溢位來。
段子矜從沒見過比他還任性的公子哥了。
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無奈的笑。虧她還擔心他被家裡禁足的事,看樣子他過得比誰都滋潤。
不過,邵玉城怎麼會在招標現場?
“玉城,你太失禮了!”旁邊正襟危坐的老人忽然重重地用柺杖拄了下地板。
段子矜這才循聲看過去,只見那老人滿頭灰髮,精神卻矍鑠逼人。
在邵氏敢和邵公子這麼說話的,除了邵董事長之外也不作他想了。
雖然她早知道邵玉城是邵家最小的兒子,可怎麼也沒想過邵董居然已經……這麼老了。
邵玉城翹著二郎腿,玩著手上的戒指,頭也沒抬一下,“你非要帶我來看招標,怎麼,我還不許說句話了?呵,你別忘了今天我是客戶,他們全都是來伺候我的!不信我現在過去給那姓方的女人一巴掌,你看她敢不敢還手?”
方雨晴一聽這話,臉色難看的要命。
邵董事長亦是震怒,“邵玉城!”
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爭吵上,唯有段子矜注意到了邵玉城手上那枚戒指。
其實不是什麼稀奇貨,甚至連奢侈品都算不上,因為那枚戒指在明亮的燈光下無法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,上面鑲嵌的鑽石,段子矜一看就知道是假的。
可是就在顧千秋身敗名裂、狼狽離開這座城市的那個傍晚,她陪坐在她身邊,親眼看著顧千秋將路過江邊時,開啟車窗,將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扔進了浩渺的江水中,再轉過頭,淚如雨下……
而今邵玉城將它戴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。
像個哀悼者站在墓碑前,虔誠地追思著往日種種。
段子矜在邵董事長投來的不悅的眼神中禮貌莞爾,心裡卻被邵玉城這副樣子堵得難受。
邵玉城,你終於在一切都遲了的時候,才後知後覺,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