耽誤了,上頭怪罪下來,我擔不起,您請好兒吧。”
“上頭?”李處長冷笑,“你眼裡還有上頭?”
“當然。”男人擺出好整以暇的姿態,態度卻仍是涼得毫無溫度。
李處長伸手指著段子矜,對他道:“那就把她交給我。”
男人不冷不熱地看了段子矜一眼,“這個,恕難從命。”
李處長語氣不善地喊他的名字:“陸君昊!”
陸君昊淡淡一笑,薄唇裡溢位來的每個音節都極其清晰低沉,“她人在我這,案子沒辦完,誰也不能帶走。”
李處長眼裡閃過危險的暗芒,“你知不知道她是誰?”說著,他壓低了聲音,警告道,“她是上面要的人!”
陸君昊面不改色,睨著對方因為低聲說話而順勢低頭弓著脊背的樣子,漠然道:“我管她是誰要的人?李處長,她在我的地盤上犯了事,進了我的局子裡,就是我的犯人。案情了結之前,誰敢動她一下,”他彎了唇角,眼中卻泛起寒霜,“試試。”
男人的話從始至終都保持在同一個節奏和語調,不慌不忙,不緊不慢,卻讓人完全插不進話去。
段子矜扶著腰,站久了已經有些疲倦,旁邊的小警察瞥她一眼,為她搬了把椅子來,陸君昊也淡淡看了過來,冷嘲,“坐什麼坐?犯了事還有臉坐著?把椅子給我撤了!”
段子矜,“……”
這男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?
“我沒有蓄意傷人。”段子矜平靜地闡述道,“我只是正當防衛。”
“你的供詞你隨便說。”陸君昊反應是冷淡的諷刺,“事實是什麼樣,我的人會調查。”
“陸君昊。”李處長一字一頓地叫他,眼底翻滾壓抑的暗湧,口吻嚴苛得毫無餘地,“我為了多大事情而來,你心裡沒數嗎?別說她現在只是拿刀捅傷了人,就算是捅死了人,也比不上上頭交代的事情要緊!你趕緊把人給我,否則讓上頭知道了,你就等著被革職吧!”
陸君昊坐在沙發上,翹起了二郎腿,眼皮都沒抬,“李處長,瞧您這話說的,出門之前吃槍子兒了?我這人就是麵皮兒薄,您要是好好勸我兩句,人我給你也就給你了。跟我端架子?那不好意思,這人,我今兒還就不放了。您要是真想把人帶走……”
“砰”的一聲,一柄硬邦邦的物什被他從腰間解下來,扔在桌子上。
“看見這把槍沒有?”陸君昊用指尖點了兩下自己的太陽穴,嗓音狂放張揚,笑得又冷又痞,“照著我腦袋崩。崩死我,您愛帶她去哪兒就帶她去哪兒。”
“你!”李處長氣得抬起手,哆哆嗦嗦地指著他,“豈有此理!”
陸君昊又笑了,他單手插著兜站起身來,慢悠悠地走到李處長面前,將對方指著自己的手輕輕格開,朝著桌上的手槍揚了揚下巴,“用手指著我多沒勁,李處,那兒有硬貨。”
李處長看了一眼那把槍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
陸君昊見狀,俯身撿起了桌上的槍,捏在手裡把玩著,低低地笑著出聲,“不敢?”
說著,他的笑容忽然就收斂得無影無蹤,語氣也沉了好幾度,冷冰冰的槍口驀地對準了李處長的腦袋,上膛的聲音格外清脆,“不敢就給我滾出去!”
他的嗓音不大,話語裡的氣勢卻震得人耳膜生疼。
他那輕蔑的眼神,讓段子矜瞬間想起了另一張臉。
黑葡萄般的眼睛,古靈精怪的神情,也是一樣漂亮精緻,偶爾會露出這種全天下都不放在眼裡的驕傲的神情——陸七七。
陸君昊,陸七七……陸?
她恍然間懂了什麼。
李處長雖然生氣,卻拿這個軍痞子一點辦法都沒有,氣得只能甩手走人。
陸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