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晴面色為難,“您……睡得好嗎?”
其實不必問,以晴也知道,段小姐睡得並不好。
她每隔半個小時進來一次,幾乎次次都能看到床上的女人眉頭緊皺,額間冷汗涔涔,口中喃喃著,不要,不要……
她不敢吵醒段小姐,又不忍她在睡夢中如此痛苦。
段子矜眸色渾濁,再不復往昔的剔透坦蕩。可她的神色很淡,語氣也很淡,“我睡得很好,謝謝。”
以晴咬著唇,不知該說什麼。
“江臨呢?”
以晴怔了怔,更加為難,“先生……”
還沒回來。
見她這副表情,不消繼續說下去,段子矜也明白了。
在姚貝兒的病房守了一天一宿啊。
還讓她等他回來。
段子矜截斷了她的話,語調稀疏平常,淡得像一杯涼白開,“你誤會了,我沒有打聽他的去向的意思,只是想找他問問,我可不可以回家了。”
“暫時……”以晴嚥了咽口水,“還不行。”
段子矜並未動怒,依然平靜,“那他這次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多久?”
以晴猛地搖頭,惶恐道:“段小姐,先生沒有要關著您,他只是為您預約了全身檢查,醫生帶著檢查裝置在樓下候了您一天了,您這時候……能不能先別走?”
怕她奔波辛苦,先生特意吩咐把醫生和裝置都請到家裡來。一大早專家就到了,以晴給先生打了個電話問他要不要叫醒段小姐,先生只回了五個字,“讓他們等著。”
於是這一幫每天忙得人仰馬翻的醫護人員,就把一天的光陰活活耗在了先生的一句話裡。
段子矜嘴角微翹,想的卻是另一件事。
昨晚江臨確實說過請人來給她檢查,因為怕她……懷孕。
可是第二天就查,能查出什麼來?他未免也太心急了。
到底是比她還不想要孩子的男人。
段子矜知道以江臨的性格向來是說一不二、決定了什麼事就沒有商討餘地的。更何況,樓下的醫生已經等了她一天,於情於理,她都該下去配合他們工作,免得那人回來,又對不相干的人發火。
“麻煩他們再稍等一下,我穿好衣服就下樓。”
聽她答應下來,以晴的眼睛一亮,“是,段小姐!”
*
體檢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八點。
段子矜下樓瞧見偌大的客廳被各種裝置佔得滿滿當當時,就察覺到不對勁了。
這哪裡是驗孕的架勢,分明是要把她裡外都剖開了查一遍。
以晴在她耳邊不停地說,先生對您好呀,特意吩咐了醫生給您準備了調理身子的食譜啊,怕吵您休息,都不讓我們叫醒您啊……
段子矜好似老僧入定般,對她的閒言碎語置若罔聞。
八點半,幾名醫護人員收拾好了所有東西離開,把檢查結果帶回醫院連夜分析。
段子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開啟了電視。
隨意跳了幾個臺,也沒找到什麼想看的,她剛準備關掉電視,手一抖,卻往下按了一臺。
眸光頓時定住。
畫面中,身穿正裝的記者正站在巨大的宴會廳裡現場報道:“在這場萬眾矚目的迴歸宴上,久違的影后姚貝兒小姐首次重回公眾視野。至於她前段時間的去向,經紀公司還沒能給出一個完滿的答覆。隨她一同出席的,是IAP研究所的江教授。今晚在這裡,將會舉行藍月影視的股權移交儀式。”
“江教授出手闊綽,為姚貝兒小姐收購了藍月影視17%的股權。”
“姚貝兒小姐一躍成為藍月影視第三大股東!這是否意味著二人好事將近?姚貝兒小姐是否要退下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