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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4部分

如若不是他鉗在她肩頭的手力道過大,段子矜真的無法從他喜怒不形於色的俊臉上發現什麼端倪。

他卻在下一秒鐘放了手,語氣是未能從巨大的緊繃中緩解過來的、竭力表現出的溫和,“吃飯。”

一頓飯,兩個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
段子矜以為他會沒完沒了地找些話題來和她說,就像早晨來借雞蛋那樣,但是每當她看過去時,只能在男人俊漠如遠山般的眉眼裡瞧見冷漠的陰鬱,再無其他。

江臨一直到吃完飯,手還是在微不可察的顫抖。

他做過太多次這樣的夢。

夢裡她回來了,和他說話,陪他吃飯、逛街。

然後以各種各樣的形式離開他,甚至,死在他面前。

這幾乎成了他心裡的陰影。

因為這兩年來他沒有一天不在提醒自己——她的死,是你造成的。

就這樣在夢裡得到她,失去她。

每日每夜的輪迴,每日每夜的自我折磨。

直到精神都出了問題,他還是不願意忘記。

江臨知道自己病了,病得很嚴重,穆念慈已經把為他做心理輔導的頻率從每週一次提到了三天一次,他的床頭、辦公室,一切觸手可及的地方都擺滿了氟西汀。對抗精神疾病的藥物很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性,他明知這樣不好,卻停不下來。

她就坐在他旁邊,安靜地吃著東西。

男人擱在膝蓋上的手不禁又攥緊了。

她想離開他。

有時,他也想放過她。

可是這種念頭往往持續不到一秒鐘,就能被鋪天蓋地的抑鬱和狂躁所淹沒。

江臨覺得自己可能走進了一條死路,又無法回頭,只能用一雙手,用自己的血肉之軀,不停地刨開前方的泥土瓦礫,遍體鱗傷的往前走。

*

吃完飯,把她送回家,他很快就開車走了。

段子矜有些莫名地望著那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。

剛要轉頭回家,卻發現家門口的另一側停了一輛車,車窗是放下來的,男人一雙冷清幽沉的鳳眸直直地盯著她瞧。

段子矜愣了下,臉上很快露出落落大方的笑,“傅三公子,好久不見。”

傅言沒理她,關上車窗,車子很快追著江臨離開的方向而去。

段子矜更加莫名其妙了。

他大晚上守在她家門口,不是在等她,難道是在等江臨?

可是他有什麼必要親自開車出來,守在這裡等?

而且他要是有話和江臨說,剛才江臨把車停在她家門口的時候,傅言為什麼不直接下車來找他說話?

他這副樣子,好像並不是為了和江臨說話……更像只是簡簡單單地跟著他,為了確定他的安全,或是確定他在哪裡似的。

段子矜皺了下眉,屋裡的傭人開啟門正好看見她,忙道:“夫人,您回來啦!怎麼不進來?”

她順著女人凝眸沉思的方向看過去,街道上空無一人,不禁疑惑地問:“出什麼事了嗎,夫人?”

段子矜回過神,微微笑了笑,“沒事,進去吧。”

*

穆念慈被叫到江宅的時候,已經是深夜一點多了。

她到的時候,傅言、商伯暘和邵玉城已經等在客廳裡了,除了打電話叫他來的傅言坐在沙發上抽菸之外,另外兩個男人都站著。

商伯暘氣息冷峻凜冽,黑眸裡如烏雲密佈,壓得人透不過氣來。

但相比於邵玉城,他還稍微好一些,至少是站在原地不動的。邵玉城整個人已經急得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了。

見穆念慈推門而入,邵玉城趕緊就迎了上去,“你可算來了,快上去看看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