責任,若是不說,又全部擔了罪罰。
原本已經做得滴水不露,但卻一時大意,栽在這小事上頭。
訓斥了好一會兒,靖太后丟下了一句讓她最不願聽到的話,“若你連這小小的女官都做不好,又如何服侍皇上?哀家看來,你仍是先練練本領再晉封也不遲。”
“算了,”蔣瑛又將祭服拿過來,“皇上這件,我自己親手補上,你下去罷。”
張珍兒見她心情不好,不敢多言,只端來針線奉上。
左右看了一會,蔣瑛便拿了祭服去問吳司衣,她本就不擅女紅,原以為來六尚就是捐個閒職,自己練習的所有本領,都用在服侍皇上上頭。
如何行針,吳司衣只說,此乃姜掌衣所做,司衣司只她一人會。
蔣瑛本是十分牴觸姜嬈此人,但事到如今,前途自然要比面子更重要些。
只好端起笑意往針線房去。
面前突然站了一個人,姜嬈抬頭,看到的是蔣瑛柔潤的臉龐。
表面上雲淡風輕,看不出她才受了訓斥。
“這龍鬚補齊了,今晚交給我。”她放下東西就走,口吻雖輕柔但不容拒絕,姜嬈卻往旁邊一推,“若奴婢沒記錯的話,蔣尚服親口在御前道,此乃出自您的手藝,奴婢不才,區區一個掌衣不會如此精巧的活計,不如教張掌衣來做罷。”
蔣瑛回身,“你這是不遵從了?”
姜嬈微微一笑,“還要提醒姑姑一句,張掌衣手中的四套紋路,花樣很早就丟了,奴婢大約能在腦子裡記得一些,不知道後日張掌衣能否按時交工呢。”
“姜嬈,”蔣瑛款步上前,素來溫柔的眼神也變得銳利,兩人相持片刻,她軟語道,“我不相信,離了你就無法完成,你尸位素餐,這個掌衣的職位也不用做了,即日起,就和采薇一樣,做文史女官罷。”
“奴婢求之不得。”姜嬈又坐回原處,一手好字工工整整地抄錄賬冊。
其實,這半日下來,她發覺原先的賬冊頭緒不清,許多出進出用度皆是對不上。
是以,這才靜下心來,將賬目重新羅列了一番,準備下午到庫房裡核對,以備日後審查,發現漏洞無法彌補。
蔣瑛只得召集吳司衣和張掌衣到一處,趕製做活。
又是一日過去,張珍兒只做出一套來,而且那繡工和從前姜嬈的一對比,顯得十分粗鄙。
吳司衣也皺了眉,“若是太后娘娘看到,定然會鳳顏大怒。”又看了看蔣瑛手中的龍鬚,才提點道,“時間不夠了,姑姑還是去請姜掌衣過來罷,若再耽擱了,只怕整個尚服局都擔不起這罪責。”
蔣瑛不甘心,只說再等等。
但到了下午,張珍兒仍是做不出來,蔣瑛這才慌了神,當初和姜嬈置氣,不料如今真個是完不成任務,明日就是祭禮,這一次,似乎是鬧得有些大了,無法收場…
姚瑤見姜嬈在庫房裡翻整舊物,一問之下就回司寶司查了賬目,果然也是錯綜雜亂,便當即帶了宮人一起往庫房整理。
幾人忙碌,井井有序。姜嬈就站在滿室琳琅中,雖蒙了紗巾,仍是落了滿頭灰塵,但她並未在意,晚上回去洗一洗就好。
蔣尚服突然出現在門口,喚了姜嬈出去,姚瑤看了她一眼,點點頭,“我先幫你看著,你快些回來。”
取下紗巾,姜嬈就問,“不知姑姑有何貴幹?”
蔣瑛將一疊祭服推到她面前,姜嬈蹙了蹙眉,“您現在才來,時間不夠了,咱們尚服局此次可要出名了。”
蔣瑛略微揚起臉,語氣柔和,“要如何才能補救?”
不論何時,蔣瑛偽飾的面具,總是無可挑剔。
姜嬈翻了翻,見張珍兒的繡工委實粗糙,便答,“也不是沒有辦法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