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三叔總是和這些噁心的人攪在一起,漸漸也變得……
他不願用&ldo;噁心&rdo;這個字眼去形容三叔,但他的確是感覺三叔變壞了。
馬天龍剛走,段慕仁的秘書,提著一籃子瓜果,又來了。
沈子淳沒法回到病房裡去,只能是長久的坐在外面長椅上。這回房內安靜許多,連私語聲音都聽不到。片刻之後,秘書空著手,臉上帶著一點謙和的微笑,推門出來了。
秘書剛走,田瑞寶又出現。
田瑞寶西裝筆挺的打扮著,雙手捧了一個保溫桶從樓下走上來,步伐輕鬆,嘴裡還吹著口哨,一名便衣保鏢在後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。沈嘉禮受了傷,他卻是以種種藉口,得到了出入的自由。快快樂樂的拐進走廊裡,他望向沈子淳,笑容可掬的一點頭,又問:&ldo;局長醒了嗎?&rdo;
沈子淳仰臉看著他,無言的點點頭。
田瑞寶繼續向前,用腳尖輕輕踢開房門,而後一邊進入一邊甜美的笑道:&ldo;局長,您看我今天給您帶了什麼午餐?我親自看著廚子做的,準保合您的口味。&rdo;
沈子淳扭過頭,就見田瑞寶那長身玉立的影子一閃,隨即房門就又關上了。
沈子淳把目光射向走廊盡頭的窗外,看到了一小塊碧藍的天空。
沈嘉禮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,因為腿上受的是皮肉傷,既不致命,想必也不會致殘,所以在這一年的六月中旬,他開始試著下床行走。
天氣炎熱,心事又重,所以他養息的並不算好,身體回復到了年初時那種病骨支離的狀態。他瘦弱,沒力氣,又怕落了殘疾,不走強走,累的通身大汗,而且腿疼‐‐於是開始鬧脾氣。
到了這般時候,心甘情願的迎難而上、肯去伺候他的,就只有一個沈子淳了。
沈嘉禮偶然照到鏡子,自覺著像個癆病鬼,故而命人找來理髮匠,給自己理了個發。碎頭髮茬兒落進他的領口裡,怎樣擦也擦不淨‐‐這當然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小事,卻是惹得他大發雷霆。
田瑞寶見勢不妙,早就跑了。沈嘉禮對著沈子淳開了火。因為沈子淳實在是沒什麼可罵之處,所以沈嘉禮只得把沈嘉義拎出來,從頭到腳的痛斥了一頓。
沈嘉義無情無義,弟弟讓人揍了一槍,他卻是不聞不問。沈子淳有著這樣一個親爹,自然也就逃不開這挨罵的宿命。他為沈嘉禮脫了上衣,用濕毛巾一點一點的去擦那後脖頸處的頭髮茬子,一時擦淨了,他拿著毛巾出門要去洗一洗。
沈嘉禮卻是罵的意猶未盡,轉身問他:&ldo;你往哪兒去?你給我站住!&rdo;
沈子淳垂著腦袋沒有理他,開門就要往外走。沈嘉禮見狀,披了上衣挪下床去,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又嚷道:&ldo;混帳東西,回來!&rdo;
沈子淳真走出去了。
沈嘉禮心中憤慨,一手扶著床頭,一手拄了手杖,因為盛怒,所以也不怕疼了,咬著牙要去追上沈子淳。東倒西歪的走了兩步,他自覺著腿上疼的鑽心,連忙向前倚上了門框,探頭向外吼道:&ldo;小淳,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?&rdo;
門口的便衣警衛見他伸出了一個汗津津的腦袋,連忙一擁而上的要去攙扶。而就在這個時候,忽有幾名軍官從前方經過,其中一人身姿挺拔,格外出眾。沈嘉禮滿眼只盯著一個沈子淳,本不理會,可是隱約覺著那人彷彿是看了自己一眼,便不甚耐煩的微微轉過頭去放出目光‐‐一望之下,卻是一怔。
原來那軍官不是旁人,竟是久別未見的沈子靖!
沈嘉禮並沒有過多的感觸,只想&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