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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嘉禮認為盲腸炎是個大病,心慌意亂的穩不住神;醫生也不肯掉以輕心,擬著施用其它治療手段。哪曉得一針注射下去,沈子期躺在病床上休息了片刻,又睡了一覺,醒來後居然是不鬧了。

沈嘉禮沒敢盲目樂觀,戰戰兢兢的把兒子留在醫院睡了一晚,自己就坐在一旁守著,眼都不眨一下。及至到了翌日清晨,沈子期活蹦亂跳的下了床,竟是開始要滿醫院的亂跑了。

沈嘉禮受了這樣一場驚嚇,接連幾天都沒有緩過來,直到確定沈子期是安然無恙了,他才漸漸把心放回了肚子裡。而正當此刻,沈子靖卻是忽然回來了。

沈子靖是在一個夜裡到的家,偃旗息鼓,像個逃兵。帶著一身硝煙氣息進了門,他以&ldo;大人談正事&rdo;為名,把睡的正暖的沈子期攆去了廂房炕上。沈嘉禮沒敢阻攔,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問道:&ldo;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?&rdo;

沈子靖沒言語,逕自脫了衣褲,然後也不洗漱,帶著一身汗酸味道以及菸酒氣息便爬上了炕。他拽過沈嘉禮扯了衣裳,低下頭便在那肩膀上狠咬了一口。沈嘉禮本就要被他周身的味道燻的閉了氣,如今又吃了一痛,不禁猛的掙紮了一下:&ldo;專程趕回來發瘋嗎?&rdo;

沈子靖知道對方乾淨,自己骯髒,所以格外的要討人厭,把那滿是煙塵的面孔蹭向對方的臉蛋胸膛,同時氣喘吁吁的笑道:&ldo;想你了,不行嗎?&rdo;

沈嘉禮皺起眉頭強忍著,就覺空氣中瀰漫著汗臭,煙臭,酒臭,腳臭……全是沈子靖一個人帶回來的,也不知道他是多少天沒有打理過個人的衛生。一隻黑漆漆的大手摸進了他的褲子裡,他明明看見那雙手上還帶著泥垢,然而就在那要躲不躲之際,他猛然戰慄了一下,隨即夾緊雙腿抗拒起來:&ldo;別鬧,子靖……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……&rdo;

沈子靖沒理他,狠狠的&ldo;鬧&rdo;了一場。

鬧過之後,他就這麼髒兮兮的仰臥在了被褥上,也不說話,閉上眼睛便睡了。而沈嘉禮守著這麼一位臭氣熏天的賢侄,感覺實在是不能入眠,便下地弄了點水,渾身略擦洗了一遍,而後就溜進廂房,陪兒子睡覺去了。

轉眼天明,沈子靖花大力氣將自己洗刷了一通,又額外噴了點香水。老太爺似的坐在正房內的硬木椅子上,他關了房門獨自喝茶,身邊只留了一個沈嘉禮‐‐他就這麼一個親人,要是沒有沈嘉禮在本溪湖,他簡直可以信馬由韁、四海為家了。

一口氣喝完了一壺滾熱的龍井,他發了汗,臉上透出血色,眼睛明亮,顯出了當年英俊的本質,然而說出的話卻是依然粗礪:&ldo;三叔,告訴你一樁新聞‐‐馬天龍那個老鬼,剛上戰場就舉白旗了!&rdo;

然後他冷笑一聲:&ldo;早就看出他是個慫貨,當年&l;七七&r;的時候,他不也是見了日本人就逃?不過他也就只落下了自己那一條性命,留守在後方的家產和娘們兒,據說還有兩個小崽子,全他媽的讓顧雲章給滅了。&rdo;

喝酒似的幹了杯中最後一口熱茶,他看了沈嘉禮一眼:&ldo;他還攛弄我一起投降來著。我要不是怕你讓顧雲章活扒了皮,恐怕也跟他走了!&rdo;

沈嘉禮有些吃驚:&ldo;共產黨這麼厲害?&rdo;

沈子靖一挑眉毛:&ldo;厲害。&rdo;

&ldo;那你們‐‐&rdo;

沈子靖半晌不語,最後&ldo;哼&rdo;了一聲:&ldo;我還得走,你換上軍裝,和我一起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