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是軍艦,並非客輪,預計會在四月中旬到來。沈家叔侄早早做好了準備,因為預料到了屆時碼頭上定會是擁擠不堪,所以在出發前的這個傍晚,沈子靖將一隻皮箱開啟,把裡面的大部分金銀細軟轉移到了一隻軟包袱裡。包袱不大,裡面墊著一層帆布,一層油布,外面又包了一層髒兮兮的厚棉布,想必會是非常的結實,而且能夠防水。這個包袱算是行李中最輕便的,由沈嘉禮緊緊的背在身上;而餘下的些許財物,則是一股腦兒的塞進了沈子靖的大皮箱裡。
&ldo;這回可是真走嘍!&rdo;沈子靖很興奮的笑,眼睛亮晶晶的,好像忽然回到了二十歲:&ldo;真的,他們都說臺灣那地方不錯!&rdo;
沈嘉禮背著包袱來回走了兩步,感覺的確是利落,比那大皮箱輕巧了許多:&ldo;一個新地方,又能好到哪裡去?&rdo;
&ldo;你不能拿臺灣和天津上海比,那不是一回事。&rdo;
&ldo;只要能比這海南島好,就行!&rdo;
&ldo;肯定比這裡好。那個給咱們送船票和通行證的杜上尉不是去過臺灣好幾次了?他也說那地方現在建設的很像樣。&rdo;
說到這裡,沈子靖走過去幫沈嘉禮解開身上包袱,而後順勢就從後方摟抱住了他。沈嘉禮掙紮了一下,喃喃的笑罵:&ldo;走開,別拿我開心!&rdo;
沈子靖嗅了嗅他的頭髮耳朵:&ldo;可你昨夜的確是很開心!&ldo;沈嘉禮面不改色的,只是微笑,一邊笑一邊回憶昨夜情形,然後一股熱流從下向上疏通了經脈,周身就不由自主的蘇麻了一下。
其實他現在已經不大想這一樁事了,可還是架不住沈子靖的撩撥。沈子靖那命根子雖然已經很不好使,然而賊心不死,寧願手嘴並用的使沈嘉禮發情,讓自己也隨之過一過乾癮。及至他興致大發了,便開始摟著對方胡啃亂咬。而沈嘉禮被他弄的先是舒服後是疼痛,又無力掙脫逃跑,只得是認了命,隨他胡鬧去。
&ldo;今晚早點睡。&rdo;沈嘉禮拍了拍他的手背:&ldo;明天有的辛苦啦!&rdo;
沈子靖乖乖的自去上床‐‐他心裡很慶幸,因為自從踏上逃難旅途開始,沈嘉禮就沒再鬧過自殺。將來真到了臺灣,百廢待興,又要下一番苦功;屆時用生活重擔壓住三叔,看他還能往哪裡逃?
沈子靖打好如意算盤,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。而沈嘉禮思索了明日行程,又將行李逐樣檢查了一番,這才安心,也隨之上了床。如此過了一夜,翌日清晨天剛亮,兩人便起床洗漱,隨後輕車熟路的帶上行李與飲食,出門去了。
這回他們所去的一處碼頭,本是個荒涼的所在,連名字都不為人知的;可是在抵達之後,他們意料之中的,再一次看到了人山人海。
掏出通行證與船票,他們兩個一路披荊斬棘的透過關卡到了岸邊。前方是汪洋的水,後方是汪洋的人,士兵與眷屬們擠做一堆,紀律與秩序已經蕩然無存。
碼頭十分簡陋,軍艦根本無法靠岸,全憑接駁小船往來運送人員貨物。沈子靖仗著自己身高力壯,一手拎沉重皮箱,一手向後死死拽住沈嘉禮。而沈嘉禮背負著那個無比結實的小包袱,捧著一隻裝有乾糧水壺的旅行袋,也拼了命的向前突圍。千辛萬苦的終於到了海邊,沈子靖看上了一條最近的小船,剛要帶著沈嘉禮跳上去,不想斜刺裡忽然殺出一家老小,爭先恐後的便擠上了小船。沈子靖見狀,不敢耽擱,立刻轉身尋找下一目標。
一條小小空船急急的駛向了岸邊,沈子靖沒等它真正靠岸,便拉著沈嘉禮趟水跑過去,踢踢踏踏的踩著水花跳上小船。有了他做榜樣,旁人也不肯再斯文了,各自也都拎起行李下了水,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