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的負擔。
露西失去太多所愛的人了,他想道。戴家和譚家都遭到家人早逝的打擊。她摯愛的哥哥及他的兒子,戴馬修,再來是大衛和他的妻子珍妮,那幾乎已經將露西擊倒,但她仍挺直腰桿地承受。
而現在這個;他不知道她這次是否能承受喪親之通。她一向喜愛潔茜,而她曾是郡里社交圈中最受歡迎的人,雖然他本人對她持保留的態度。有時她的表情冷酷而無感情,像他所看過的某些殺手般。她並未真的給他麻煩,或要他掩飾醜聞;無論潔茜的真實面貌是什麼,在她的社交禮儀下總是不露痕跡。潔茜和維克曾是露西生活的動力,兩年前他們結婚時她是多麼驕傲。柏理恨他所要做的事,即使維克沒有牽涉在內,失去潔茜已夠她受的了,但這是他的工作,無法在臺面下作業的。護理人員進門走到柔安身前蹲了下來。柏理聽他問了她一些問題,用小手電筒照她的眼睛,觀察她的反應,並測了她的脈搏和血壓。柔安用平板、幾乎聽不到的聲調回答。她一點都不關心護理人員在做什麼。他們拿了條毯子裹著她,勸她躺在沙發上,併為她拿了杯咖啡,勸誘她喝下。柏理吸口氣,對柔安被妥善照顧感到滿意,他無法再拖延執行公務。他邊穿過房間走向那群家人邊揉著後腦。安哈倫至少已經重複敘述十次當時狀況,而柏理早已受不了那油滑聒噪的聲音。
他在露西身邊坐下來。“你找到維克了嗎?”她壓抑地問,更多的淚水滑下她臉龐。第一次,他想到,他覺得露西看起來如她七十三歲的年紀一樣。她一向給人強壯得像最好的不鏽鋼一樣,而現在她則萎縮在她的睡袍中。“還沒有,”他不安地答道。“我們正在找他。”
門口傳來一陣騷動,柏理皺眉環顧四周,當維克的母親,譚伊鳳走進來他才放鬆。就技術而言,應沒有人被允許進來,但她是家人,即使她已搬離戴家多年到她在河對岸的小房子內。伊鳳一向是獨立的。而現在,柏理卻寧可她沒出現,他奇怪她怎麼知道這裡發生問題。 管他的,想也沒用。這就是小鎮的缺點。一定是有人傳出去給其他家人,最後傳到她那裡。
伊鳳的綠眸掃視房間。她是個高挑苗條的婦人,深色頭髮中夾雜灰髮,瀟灑或許比漂亮更適合用來形容她。即使這時候,她的穿著仍是無暇的。她的眼光落在柏理身上。“是真的嗎?”她問道,聲音有些破碎。“有關潔茜的事?”雖然柏理對潔茜有所保留,但她似乎和她婆婆相處的很好。而且,戴家和譚家來往密切,伊鳳從潔茜小時候就認識她了。
露西在他身邊強忍啜泣,全身顫抖。柏理向伊鳳點點頭,她閉上眼忍住湧上的淚水。
“是柔安做的。”蘿莉姨婆憎惡地說道,瞪著房間另一頭身裹毛毯,躺在沙發上的纖小身軀。
伊鳳倏地睜開眼睛,對蘿莉露出不相信的表情。“別荒謬了!”她尖銳地說道,並故意走到柔安身邊,將她慘白臉上垂落的頭髮撥開,輕聲地安慰她。柏理對伊鳳的看法提升了好幾度,不過他懷疑蘿莉會有同樣的看法。
露西低著頭,好像無法看著房間另一端的孫女。“你要逮捕她嗎?”
柏理抬起她的手,笨拙地握住她細長的手指。“不,不會的。”他說道。
露西輕顫一會兒,體內的緊繃消失了一些。“感謝老天!”她緊閉著眼睛低語道。
“我要知道為什麼不逮捕她!”蘿莉在露西身旁像只母雞尖叫著。柏理從來就不像喜歡露西那樣喜歡蘿莉。她是比較漂亮,但是露面才是戴馬修喜歡的人,嫁了阿拉巴馬州西北部最富有的人,而嫉妒幾乎生吞了蘿莉。
“因為我不認為是她下的手。”他平板地說。
“我們見到她站在屍體旁邊!腳還站在血泊中!”
柏理不耐地懷疑那有什麼意義,耐心快到達極限。“我們認為在柔安